高瘦男平躺在地上,無奈的仰望著已經被火紅色颶風鋪蓋了的鬥獸場天空——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象,無可反駁,這很美麗。
但也很可怕。
它不像平常的颶風那樣擁有強悍的席卷力和撕扯力,但它似乎擁有另一種更為特殊的能力,一種肉身無法抵擋的能力——至少在高瘦男印象中強風是可以抵抗的。
他躺在堅實的地上,但身子還是會有不斷下沉的感覺,這是嚴重脫力的結果,就好像身陷紅色的泥澤之地,他會不斷下沉,接著全身沒入泥沼。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感到慶幸,但至少他躲過了山賊們的子彈,準確的說,子彈根本沒有射出。
暴風發起的一瞬間那些山賊便失去了力氣,他們無法再端起沉重的槍支,無法再扣動扳機,他們連自己的身體都支撐不住,來不及做任何思考便癱倒在地,體質差的山賊人質士兵甚至在這過程中直接失去了意識。
不得不說,是這場火紅色的風暴救了高瘦男,即使風暴讓他變得虛弱不堪,但也強過喪命。
鐵鏈的拖地聲和碰撞聲引起了高瘦男注意,他微微偏過腦袋,但他發誓這是他做過最艱難的舉動。
映入眼簾的是剛才被霍古希用槍把掄飛的那個囚犯,高瘦男記得他,當時這個死囚在勸霍古希住手,他是個與眾不同的囚犯,所以高瘦男記下了他,畢竟這種“愚蠢”的死囚並不多見。
“傷成這樣竟然還能動!”高瘦男一臉的難以置信。
眼前這個男人正在承受著他那具瘦弱身子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住的傷勢。
大大小小的血痕遍布他的全身,帶著手銬腳鏈,光著腳****著上身站在霍古希麵前,半弓著身子,胸前是一道道雜亂交錯的血色傷痕和幾處令人生寒的畸形凹陷——這是鞭抽和重拳留下的痕跡,炸開的皮膚與斷裂凹入體內的肋骨帶來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弓起身子。
傷口暴露在火紅色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淒慘,或許它們也在經受著焰色颶風的洗禮。斑斑的血跡將路飛身上唯一那條短褲的原有色彩也做了改變,模樣變得和它的主人一樣落魄。
現在,高瘦男更願意相信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具屍體,而不是一個人。
為什麼這個男人還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下“安然無恙”的站著,高瘦男出現了和德萊文一樣的疑惑,這讓他震驚不已,這個男人是怪物嗎?或者說這場災難根本就是他召喚來的,他會殺光所有人?
高瘦男不敢想象,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板廚無力的坐在地上,寬胖的身體看上去像一個肉墩子,他的呼吸很沉重,他沒了力氣,但身上的肉卻還是結結實實的肉——並沒有在這場災難中缺斤少兩,頂著一身肥肉坐著自是不會多麼輕鬆。
前胸背後都已經憋出虛汗,再這麼下去恐怕連他也要撐不住了。
麵前這個小鬼真的是之前那個靠根鐵棒就能嚇走的弱小子嗎?板廚在想。路飛對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一個身體瘦弱的小鬼和一個擁有災難性力量的惡魔,這兩者實在讓人很難將其聯係起來。
但現在,這個人就出現在他跟前,他不能否認他所看到的——一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他拴著鐵鏈,身上的傷是他在地獄中經受的苦難,周圍詭異而又恐怖的火色颶風是他從地獄中帶來的厚禮,它有著和他的主人一樣的憤怒,它在吞噬眾靈的氣力,以此達到它和他主人發泄的目的。
“看來,我救了個不得了的人!”
板廚在心裏對路飛做出評價,但他不後悔救下路飛,沒什麼好後悔的,他從不做他後悔的事,他隻是順從自己的心意,救下那個敢背著庫薩去為普裏奧看病的小鬼,畢竟這樣的小鬼他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