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葑靜王(1 / 1)

皇上聽說太子遇刺的消息,格外震驚,原本身體一直不太好,從此便一病不起了。各皇子、嬪妃輪流侍疾,太子也被齊妃緊急召回了京都。太子回京後,連太子府都沒回去,直奔皇帝寢宮,日夜侍奉。韶幕瀟聽說太子平安歸來,雖未見一麵,心中卻也踏實了不少。

就在太子回京後的第五天,太子府看門的侍衛進來通報,說有一個小廝要拜見太子,韶幕瀟就讓婉兒宣他進來了。隻見那小廝一進屋,就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帶著哭腔說道:“奴才參見韶側妃。奴才今日貿然前來,實是有急事報告給太子,還望韶側妃通融。”

韶幕瀟先讓婉兒扶他起來,又賜了坐,才和緩的說道:“不是我故意讓你見不到太子,而是太子回了京就進宮去了,一直在宮裏侍疾,我連他的麵都沒見到呢。你若是真有什麼急事,不妨先告訴我,我若是能幫你的自然幫你,若是幫不上的,自當轉告給太子,你放心就是了。”

那小廝見這位韶側妃說話平易近人,若換做是其他人,恐怕他連門都進不來,這才將此行的目的說出來:“回側妃,奴才是當今四皇子葑靜王的隨從安子。我家王爺已經被泰康王囚禁在他家王府四年多了。我家王爺好歹是養尊處優、錦衣玉食長大的,可泰康王從來都沒有好好招待過我家王爺,吃不飽穿不暖,有時還要受那些下人們的氣。今天正好趕上泰康王前去侍疾,又聽聞太子已經回京,奴才這才冒著風險來到此處,求太子救救我家王爺。”

韶幕瀟聽了一驚,哪有堂堂的王爺被自己哥哥囚禁的說法,便問道:“你可知泰康王為何要囚禁你家王爺?”安子搖搖頭。韶幕瀟思索片刻說道:“這樣吧,你先別急,先回去,千萬不要聲張。能不能放你家王爺回去我不知道,但是幫你們改善一下現在的處境應該不難。”安子聽了欣喜萬分,叩謝了半日方才回去。

話說這葑靜王也是個閑雲野鶴般的人物,雖然飽讀詩書卻從不參與朝堂上的爭鬥,不是隱居便是在外遊曆,年紀輕輕便已走過了數十座城鎮,想必是長了不少見識。隻是韶幕瀟卻未想到,這樣的人物竟被泰康王囚禁了。

想來,這泰康王囚禁葑靜王是四年之前,正是太子選妃的時候,泰康王為何要在這麼特殊的時候囚禁葑靜王?韶幕瀟忽然想到,當年泰康王和辛顧琴在花從之中談話時提到的那個“他”,口氣似乎是以這個人來要挾辛顧琴替自己辦事,這麼說來那個“他”便是葑靜王了,那葑靜王又與辛顧琴有著怎樣的特殊關係?

已是酉時時分,韶幕瀟依著習慣去後花園散步,花叢之中正站著一個人,背對著韶幕瀟負手而立道:“瀟兒,你來了。”韶幕瀟停步道:“泰康王倒是把我的習慣摸得一清二楚。”

泰康王頓了頓道:“太子平安回來了,我沒有食言。”韶幕瀟欠身道:“瀟兒在此謝過了。”平身後,又道:“你今日不是去侍疾麼,如何有閑情逸致到這來了。”泰康王便道:“太子回來後,日夜都在那裏,又有諸多嬪妃守候,我自然就偷個懶了。”

原本韶幕瀟對泰康王已沒有了那般厭惡,隻是這葑靜王之事讓泰康王在她心中的印象又跌倒了穀底。韶幕瀟又問道:“你的父皇生病了,你也毫不關心麼?”泰康王厲色道:“有什麼可關心的,他從來都沒有對我盡過父親的責任,我又為何要去孝順他!”韶幕瀟聽了這話,輕蔑一笑道:“皇上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難道你就盡到了哥哥的責任了麼!”

泰康王疑惑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韶幕瀟便道:“葑靜王被你囚禁在你的王府長達四年之久,他身處的境況你比我還要了解,難道你就盡到了當哥哥的責任了麼?你這麼做,難道你就不怕等你病老歸西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給你送終!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囚禁他,但他好歹是個王爺,從小錦衣玉食,被人疼愛長大的,你留給他最起碼的尊嚴和顏麵不行麼!”

泰康王聽罷冷笑道:“是誰跟你說的?辛顧琴麼?”韶幕瀟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冷靜道:“你不用去管誰跟我說的,最起碼葑靜王是被別人關心著的。你救了我一命,我欠了你很大的恩情,我希望你能夠像對待我一樣對待你的兄弟,不論是太子還是葑靜王,這樣最起碼能換來別人的關心。”

泰康王聞言眼神淒厲,無限心寒道:“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不照作麼。”韶幕瀟便道:“瀟兒不勝感激。”說罷就輕輕的離開了,隻剩泰康王一個人在花叢中歎息,伴隨著隱隱的啜泣聲,之後微不可聞……

一月之後,皇帝駕崩,國家大喪。於清寧宮前設案焚香,跪奠酒,舉哀。王公百官朝夕哭臨三日,各地軍民男女服十三日。後太子皇甫義麟登基,年號鴻昌。是日不設鹵薄,不做樂。官皆綴纓,服官者暫停婚嫁宴會,民間不禁。向全國頒布哀詔。

又一月,齊妃封為隆慈皇太後,入主祥安宮。韶幕瀟被封為正一品崇德妃,暫管鳳印,代行皇後之職,入主崇馨宮。辛顧琴被封為正三品辛明儀,入主歲瀾府。

彼時,普天同慶,舉國歡騰。蕭府內外卻是暗流湧動,陷害與反叛的浩劫已然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