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將野兔剝了皮,露出一身光溜溜的肉,就如同光著身子的人,那樣子滑稽得很。
這時候,梅朵還沒來,小山吩咐大麗花下山去撿些柴禾。大麗花應聲去了。
小山走出屋來,在山頂的一麵斜坡上,挖了一個長方形的小坑。不用問,這坑是用來燒紅薯用的,就相當於家裏灶房裏的火膛。
當大麗花將一捆幹柴背到山上時,梅朵也來了,手裏提了一個袋子,袋子裏有十來塊紅薯,一包鹽,幾樣調味品,還有燒火用的洋火。
小山挑了三塊既大又長的紅薯,架在挖好的小坑上,然後點火,引燃柴禾,塞進坑裏燒。
天幹地燥,少少幾根柴禾,火勢就很大,又經山風一吹,更助火勢,上麵架著的紅薯被燒得吧嘰直響,皮鬆肉裂,溢出一層黃油,香味兒便彌漫開來,三個人都吸了吸鼻子,都道好香。
火越燒越旺,火勢漫過紅薯,直竄上來,小山從幹柴中挑了兩根又長又直的棍子,將兩隻野兔從掏空的腹腔穿了起來,然後伸到火上烤,待烤到肉色變黃,“滋滋”流油時,小山吩咐兩個女孩往上麵撒鹽,放佐料。
又過了一會,紅薯被燒成了深黃色,小山用一根小棍子將紅薯都拔到火坑子,用明灰埋了,然後繼續在上麵燒火,烤未熟透的兔肉。
半個鍾頭的時間,紅薯和兔肉都好了,燒熟的兔肉,紅黃透亮,香噴噴的。引得兩個女孩子食指大動。一人舉著一隻兔肉,正要吃,卻被小山攔下了。
“先吃紅薯!”小山說著,用棍子拔開火灰,將紅薯從火坑裏取出,三個人,一人一個,吃得嘴上都抹了一層黃,如雛燕之嘴。
才過紅薯,小山才將野兔撕開,兩個女孩子,一人先分了個大腿,兩人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誇小山專業,小山笑道:“不是跟你們吹,咱別的不行,燒紅薯烤野味那可是千錘百煉出來的!”
吃完烤野兔,雖然已經大飽,但兩個女孩子還意猶味盡,都想把另一個報銷掉,小山卻不讓,用個袋子包起,要帶回家給母親嚐鮮。
小山讓梅朵陪大麗花在山上玩,帶著兔肉,獨自下山,回到家中。
還沒到秋收季節,田裏也沒啥活計,母親倒在家輕閑了幾日,小山走進家門,就見母親在院子裏梧桐樹下坐著納涼,臉上掛著一絲憂愁,小山將香噴噴的兔肉伸到母親麵前,母親嗅了嗅鼻子,便破愁而笑了,道:“怪不得梅朵那丫頭回來要鹽和調料,我料到一定是你又搗鼓這些東西!”
“娘,快趁熱吃吧!”
“虧你還沒把娘忘了!”母親笑問:“大麗花昨晚是不是上山了?”
小山點頭微笑,說:“整天不敢出門,都在家悶了半個月了,我怕她悶出病來,帶她到山上散散心!”
“光散心嘛!”母親用手點了點兒子的腦門,笑嗔:“你小子壞著呢!”
“娘,兒子哪裏壞?”
“深更半夜,你把人家姑娘帶到山上,還能有啥好事?”母親說:“虧我讓梅朵上山,不然你就鑄成大錯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娘安排的。
“娘,你這是幹啥嗎?”小山感到不理解:“俺倆都到這份上了,你還……”
“山子,娘不是封建,現在你和大麗花都退婚了,就不能胡來!萬一出點啥事,人家爹媽鬧上門來,那咱張家的臉可就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