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那小怪物似乎戲弄得夠了,從他裸露的後背上一下竄到他的頭上,爪子緊緊抓住他的頭發,嘴裏射出兩根吸管尖刺,直插脖頸兩邊的動脈血管。
那軍士慘叫聲聲,此時聲音戛然而止,便如一隻慘叫的鴨子瞬間被人掐斷了脖子,再也發不出一丁半響的聲音了。他的血順著吸管飛速流向小怪物的體內。僵在一邊的三個軍士雖然身子不能動,但眼珠子轉動著,看著這一切,嚇得不敢再看。
小怪物一邊吸血,一邊趴在那軍士的頭上,這時肚腹一伸一吸間,居然發出一種類人的聲音:“到了黃泉路口,你們不必等我們了!”這話顯然是他們剛才戲弄降生時所說的話,隻是在“你”字後麵加了一個“們”字,合稱“你們”。這小怪物能說人言,還能依據話中意思揣測其中味道,更有自己的智慧,此事雖然荒誕不經,但此時此地,此情此景,還是將僵立當地的四人嚇得傻了眼。
“那教官是我殺的,你們冤枉好人!”小怪物說道:“你們想殺他,我便殺你們。他不是留給你們殺的!”
說到這裏,又道:“臨死前我告訴你們我的來曆:我叫血降,是降中的霸王。你們的血將被我全部吸噬,被我吸收消化,從此以後,我的體內便存留了你們萬分之一的血脈。我噬萬血,你們將排名五百四十一、五百四十二、五百四十三、五百四十四。在此之前,我的五百四十號名叫東丘,便是那個教官。他將與你們一路同行,在我體內化作血流,屆時萬血歸一,我便能號稱‘降神’,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嘻嘻,哈哈!”小怪物樂得四隻小爪子不停亂蹬,一條細細長尾在那軍官的臉上掃來掃去:“降神出世,一統降界!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聽著它那怪腔怪調,四個軍士血流更速了,隻見那個軍士的血順著吸管飛速流進了血降的腹內,另外三個軍士的血流卻在體內奔騰翻湧。
小怪物拳頭大小的身子慢慢膨脹起來,碧綠滲人的的皮膚內一股股血流飛快湧入,不一時,那被它吸了血的軍士撲地一聲倒在地上。全身幹枯,原來潤澤的皮膚瞬間癟了下去,便如漏了氣的皮球。
它嗖地跳到地上,滋溜一下,兩根吸管射在另兩個軍士手腕脈門處,隨著他如法泡施,過不多久,三人身上鮮血被這小怪物統統享用。
隨著三人屍身倒落塵埃,那小怪物圓鼓鼓的身軀膨脹猶如井口大小。它打著飽嗝,噴了個響鼻,似乎暢快之極。小小的頭顱一歪,想了想,身子忽然縱躍而起,跳動了幾下,肉眼可見般,不一會兒,身子恢複到起初模樣。
它哧溜跳到降生身上,嘴裏伸出兩排細細利齒,將繩索咬斷,沒等他掉落草地。身子一扭,渾若無骨般,鑽進了降生體內。
降生忽然睜開無神的雙眼,茫茫然四周看了看,認準一個方向,身形猶如鬼魅般,東一閃,西一晃,便溜回了睡帳之中,躺倒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他醒了過來,發現獨處一個軍帳中。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為何到了這陌生的環境中。細細回想起來,猛然回想起四個軍士審問他的事情,那時他以為自己必死不疑。但看現在這模樣,顯然並沒有死。
時當正午,帳門掀開,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從帳外進來三女一男。
降生一眼見到蒙浣,又看到田鸞鸞、頊竺、狐大山,大喜過望,叫道:“快來,快來,這是哪裏?”
走進來的幾人見降生大呼小叫,中氣十足,均大喜過望。一起圍了過來。
田鸞鸞搶在頭裏,緊走幾步來到床前,將降生裸露在外的手臂一抓,喜道:“小弟,你終於醒啦!”
“這是哪裏?我怎麼了?”降生猶如身在夢裏般。
“這裏是軍醫帳啊!你病了,病得很厲害!”田鸞鸞道:“嚇死我們了!”
狐大山撲到床尾,跳腳道:“你都昏迷三天了,莫名其妙的,聽軍醫說,你是體內陰陽失去平衡,導致陰氣爭勝於體內,陽氣擾亂在外,是練功練出了毛病。”他接著道:“按軍醫說的,你體內陽氣獨盛不能生化,陰氣破散消亡,剛柔不和,經脈氣血紊亂……
他不知如何解釋清楚:“反正,是得了急病了。”
降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必死無疑,但如何出現在了這裏,問道:“是誰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