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命士兵緊守,急匆匆跑出洞外,來到仍被眾人圍著的降生那裏,緩緩分開圍觀的人群,低喝道:“所有將士暫回各營,不必圍觀!”
隨著他一聲令下,看熱鬧的士兵,圍觀的將士一個個撤離,臨走之時兀自叫嚷著:“小子,好樣的!你是我們的榜樣!”
“如果你將來參軍,我們將以你為榮……”
“你前途無量,未來可期,我們服你……”
他們翹著大拇指,意示嘉許,眼神中飽含著濃濃的佩服之意。
降生嗬嗬傻笑著,臉上表情扭捏不安,似乎做了錯事的孩子並沒有被家長責怪,反而得到了家長的鼓勵和表彰般,頻頻點頭表示謝謝他們的好意。
待帳幃放了下來,軍帳中隻剩了劉頂、陽加貴及紮紮子、斯支都還有降生四個學子時,劉頂安排他們團團圍坐下來。
看著降生說道:“這次你擅自離營,孤身前往蟲島,未得軍令,如果你是軍人,我要治你擅專的罪過!”
眾人愕然看著他。
“不過,鑒於你還不是軍人,隻是學館裏派來前沿陣地參觀的學子,這罪不便由我來執行。”
劉頂一笑,嚴肅的表情忽然放鬆下來:“好在你沒事,我的連帶責任也取消了。這是好事!”
紮紮子笑道:“還有我!降生沒事,我們大家都沒事了!皆大歡喜的局麵啊!”
劉頂饒有意味的眼神看著他,笑了笑:“紮紮兄,看你的樣子,哪裏像個高官啊,簡直就像一個三歲小兒,說笑就笑,說哭就哭,也不害臊!”打趣道:“昨天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這麼快就恢複啦?”
聽著他開玩笑的話語,降生知道自己的失蹤害他們擔了一晚上的心,連忙站了起來,團團一揖道:“都怪我,都怪我!”
騰的一聲,椅角翻動。劉頂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疾步走來,一把攬著降生的肩膀,兩人走在中間。
眾人見他舉止奇異,心神激蕩,不明所以。隻見劉頂眼含熱淚,顫聲叫道:“這次降生蟲島之行,可是立了大功啦!”
他拍了拍降生的肩膀:“下麵若是我宣講一件事情,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千萬不要大驚小怪,記住,千萬別哭!不要學我!”
他收起哀戚的容貌,轉眼間化哭為笑,指著紮紮子和斯支都道:“尤其是你們倆,千萬不要學我!”
紮紮子見他表情十足,似乎在演戲一般,知道他心情大佳,但在這處帳中所表現出來的與他平時的嚴肅與拘謹截然不同,不由笑罵道:“劉兄,老子可沒你這般善演——一會哭,一會笑的本事——這要老子學上三五年,或許能夠,但絕不會跟你一樣惟妙惟肖啊!”
斯支都聽劉頂忽然間提到自己,雖然樣子看似瘋癲,但話裏話外所要表達的含義有些捉磨不透,不由道:“關我老斯何事?”
劉頂不置可否,輕輕撫摸著降生的肩膀,柔聲道:“孩子,那兩具遺骨你是在哪裏找到的?為什麼你會將他們搶奪回營?”
降生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我剛逃出叢林外圍,便看見許許多多蟲子的屍體,在一個低矮的小丘斜坡上,蟲子屍體更是聚集了許多。在它們的屍身包圍下,一眼便能看見那兩具遺骨。因為他們的骨骼特別高大,與眾不同!”
聽他說到這裏,紮紮子與斯支都眼睛泛光,坐立不安。
“我進入蟲島的目的便是搶奪將士遺骨啊!”降生笑道:“剛好看到他們,我順手便將他們一手一個,提起便跑……”
聽到說得簡單,但在後麵巨蟲的追趕下,還能毅然將兩具遺骨取回,眾人從他的話中聽出了許多不凡之處:“他雖然說得輕巧,但若是我們,在身後蟲子的緊追猛趕下,是否能做到這一點呢?”
他們都知道有了遺骨的牽絆,逃奔的速度便會大大放緩,可以說給了蟲子追殺的時間。
而這兩具遺骨與他並不相幹,不是非取回不可的事情。他甘冒奇險,小小年紀,有著義士的風采。
劉頂愛憐地摸了摸降生的頭,長歎一口氣:“他說的兩具遺骨經我驗證,便是紮紮兒與斯支友兩位將軍的骸骨,確認無疑!”
陽加貴站了起來:“我看了,確認是他們!!”兩人前後論證,再無錯誤。
此時的紮紮子與斯支都已經虎目噙淚,隻是他們強行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在沒有親眼目睹兩位兄長的遺骨之前,絕不輕易淚下。
兩人長身跳了起來,一前一後,一個抓住劉頂的胳膊,一個抓住陽加貴的肩膀,齊聲叫道:“快快,我們要去看看!”
降生不明所以,看著舉止失常的兩人,又看了看已經哭翻在地的斯雷一眼,心想:“這兩具遺骨是他們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