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何複的閃避之策,這五根長刺無論如何也近不了他的身,但出其不意之下,萬萬沒有料到這把扇形武器如此離奇,能陡然間暴漲五倍長距。
這時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何複凝氣於肩,硬捱了這一記鑽刺,長刺鋒利無比,撲哧一下,直插入他的肩膀,倏的回縮。
一股鮮血飆射而出。
何複倒吸一口涼氣,這兩個美少女居然能夠擬態變身,而且手持的兵器均是法寶,這兩個小姑娘來頭不小。
她們的功法也隻是初階,但擬態後,再加上法寶的加持,兩女已是初階高端了,二個初階高端合身一起,與他已經相距不遠。這下大意不得,如果不善加小心,說不定今天會栽在這裏。
何複想到這兒,心頭煩燥,心中罵娘不止。
那個發射暗器的女孩在旁幹擾,很是討厭,礙手礙腳,隻有先將她打發了,再單對單對付這身法靈活的女孩,就容易多了。
何複忽然間氣勢暴漲,長刀遙指,一個箭步直直朝著彩甲人衝去,刀過頭頂,便要砍將上去。彩甲人被他氣勢鎖定,不敢硬抗硬架,腳步連踩,飄飛開去。
便在這時候,何複原地一個回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頭頂之刀朝著不遠處觀望的黑甲人劈出。
刷的一聲。
一道肉眼不及的刀氣破空而去,將空氣都撕裂開來。
咣!
黑甲人應聲倒地,鎧甲消散,頊竺口鼻流血,倒在塵埃,玉容慘淡,顯然遭遇了重創。
何複指東打西,這時才顯出了刀法中階的本事,以刀為引,以刀氣製敵,打了頊竺一個措手不及。也算是頊竺臨敵經驗不豐富,沒有凝神戒備,正在伺機觀看戰機,尋找良機,萬沒料到敵人居然有這一手中階的刀法。
刀氣!
功法中階高手才能擁有的本事!
彩甲人眼見黑甲人被擊倒,心神頓時亂了,趁著她心神失守的刹那間,何複把握住這瞬時的良機。
揮斬!
叮!
咣!
當!
雖然間不容發之際,彩甲人出自本能的用手中兵器硬架了這橫空而至的刀氣。但刀氣無形,從中割裂,一左一右,劃身而過。
彩甲繽紛,瞬間散亂。
一隻翠鳥被擊打而出,振翅高飛,羽毛在空中悠然掉落,鳴聲淒厲,慘不可聞。
顯然,擬態後的田鸞鸞被打回了原形,而她的靈獸小翠幫她硬捱了這道刀氣,也受了不輕的傷。
田鸞鸞玉臉泛白,強忍著沒有將一口鮮血吐出,但她若是直接吐了出來,這樣還好,可以減輕內傷,她偏偏強忍著,支撐著,不讓敵人看出她的窘態。
她的傷勢比起頊竺嚴重許多。
何複還刀入鞘,一副凝重的神態,若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並不願意對兩個美少女下此狠手,但時也命也,他不將她們殺傷,他就會被她們殺傷。
“我是迫不能己!”何複安慰了一下自己,扭頭看向黃勝堂和楊倩倩。
黃勝堂呆在一側,眼神猶疑,不知在想些什麼。
楊倩倩冷眼看著這一切,鼻子裏不停哼哼著,不時翻了翻白眼:“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她見大局已定,猶如貓戲弄老鼠般,施施然走到狐大山身邊,輕輕蹲下,一把捏住狐大山的斷臂。狐大山剛剛醒轉過來,正痛得直抽抽,猛不丁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直達心靈深處。
抬眼見到楊倩倩對他施加刑罰,這羞辱讓他怒火燃燒,破口大罵道:“小娘皮,別得意,等著瞧!”
“我就得意,我就得意,看到你們這樣子,我非常得意!你能把我怎麼著?”
楊倩倩哈哈一笑:“那個降生呢?沒跟你們一起!躲哪裏去了?這個罪魁禍首,我絕不放過他!”
“你不放過誰?請大聲點,我聽不見!”
這時,一個聲音突兀出現,猶如一個炸雷在楊倩倩耳邊響起。
楊倩倩猛不丁順聲音的來處扭頭一瞧,這時,她渾身上下寒毛炸起,隻見那個叫降生的少年正蹲在她旁邊,雙眼斜視,一雙眼睛說不出的怪異。
楊倩倩像中了定身法一樣,蹲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因為,從側麵順著降生的眼睛看去,她看到了一副畫麵,裏麵一片汪洋,而組成汪洋的不是水。
是的,不是水。
血,是血水。
血流成河,在流淌著。
河?不對!用河來形容遠不及萬一。
那是一望無際的血海,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