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德這一爪居然刺不進降生的胸膛,停留在表麵,裏麵似乎有皮革之物阻擋。
哪怕仇德作為功法高階的高手也一樣會犯常人必犯的常識錯誤,他不信邪,凝氣於掌,由掌及指,指力一透,強行突進,他不相信能有什麼寶甲抵擋自己的爪力。他想再試上一試。
但事實是,他錯了,錯得離譜。
這凝實的爪力仍然沒有刺進降生柔軟的胸膛。
而被他一把抓住的降生並不掙紮,眼睛微閉,精神力凝成一線,這時詭異的一笑,輕喝一聲:“魂刀殺敵!”
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降生,就在此時,從他的右胳膊的衣袖內,無聲無息伸出一截斷口的利刃,猶如長了眼睛般,撲哧一聲,直接刺進仇德的脖子內。利刃瞬間閃耀出一記白芒,劃裂了仇德的脖頸。
一刀殺敵,鋒銳無匹,在肉眼不可見的情形下,又縮回到降生的袖內。
便如一條隱藏著隨時能噬人的毒蛇般,來不影,去無蹤。
仇德捂著自己斷裂的脖子,眼珠暴瞪,喉頭發出嗬嗬的聲音,仿佛有話要說,但他永遠也說不出來了。
臨死前,他才明白降生的凶狠與狡猾。
這小子故意使出純陽堡人人皆會的“靠山崩”,讓自己輕易將他擒住,鬆懈了自己的心神,而自己得意之下,使出了必殺的一爪,這爪一出,心神更是放鬆之極,這小子必死無疑。
可是,這小子胸口有寶甲護身,自己必殺的一爪勞而無功。本來閉目就死的降生卻在右手臂內隱藏了必殺的一刀。
而這刀神出鬼沒,可歎自己的脖頸處卻沒有降生胸前那樣的寶甲。
仇德覺得自己死得冤啊,他太小瞧了這小子,剛開始偷襲這小子的時候就應該猜到這小子必有護身寶物,不然,絕對躲不過自己的那記“純陽指”。而自己卻忽略了這最重要的細節。或者可以這樣說,他忘了。
從降生開口問話,頊竺、狐大山發起攻擊,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讓他忙得無暇細想。但總的來說,還是自己太大意了,太不將降生等人放在眼裏,大意的後果便是丟掉了性命。
當他的身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脖間鮮血如泉般濺射而出,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大長老死了!”
“降生殺死了大長老!”
“天啊!”
頊竺收回如意珠,走到降生身邊,神色古怪,輕聲道:“降生,殺了這個大長老,我們走不了了!”言下之意,這事情發展到如今地步,恐難善了。
狐大山見機很快,四周看了一圈,跑了回來,叫道:“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快快快,我們把他的屍體丟進湖裏。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天堡,趕緊離開!”
陶武柱等純陽堡弟子麵如死灰,麵麵相覷,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就憑降生居然將功法高階的大長老殺死了,而且死狀淒慘。
這潑天的禍事,該如何承受?他們連死的心都有了。
他們惴惴不安,不知如何辦才好。
降生在仇德屍身周邊走了一圈,沿著湖岸四周遠眺,喃喃道:“這件事情透著古怪,在這接引的岸邊,一向都會有專人接引,但現在鬼影也見不到一個。他們似乎故意遠離,顯然被人支使離開……”
狐大山冷笑道:“毫無疑問,支使他們離開的就是這個大長老,他的用意很明顯,是要……”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降生點了點頭。他知道狐大山的意思,這個大長老的來意明確,有十足的把握將他們留在這裏,而且不留下任何痕跡。顯然大長老知道他們從天堡過來,仍會回去天堡,故意在此地守候。
但是,這大長老在純陽堡內想將他們全部留在這裏,做到密不透風,不留下蛛絲馬跡,顯然是很難的。但何以他仍然要選擇這麼做?
有兩種可能,第一,大長老並不知道他們的來曆和身份。第二,大長老在純陽堡內隻手遮天,無人能駕馭他。除此,沒有第三種可能。
而第二種的可能性偏大。
“把他的屍體扔到船上,我們去天堡!”
降生說完這句話,直接跳上船,在船艙裏四處轉了轉。
陶武柱等人從剛才的震愕中恢複過來,一起幫忙將大長老的屍身移到船艙,心亂如麻下,操舟往天堡方向前行。
船如箭般劃行在碧波之上,來到湖心,隻聽降生道:“停船停船!”
他獨立在船頭,眼神四處掃視,當船停穩後,從船尾搬出一塊壓艙石綁在仇德的屍身上,隨著撲通一聲水響,將仇德的屍身連同綁在身上的石塊一起拋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