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
作者:鄒當榮
初露鋒芒:
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黃茜的父親是一位警察。她小時候就經常見義勇為,但她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將來會去日本“行俠仗義”。
1991年,黃茜從深圳大學酒店管理專業畢業後,留在學校的賓館工作。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認識了日本駐香港領事館的外交官內田知行。他對黃茜一見鍾情,經過幾個月的苦苦追求,黃茜終於被他的誠心打動了。結婚後,夫婦倆去東京定居。
當時是九十年代初,日本國力強盛,經濟發達,而中國當時各方麵都比較落後,不少日本人對中國人充滿了歧視。他們經常在黃茜麵前說中國人懶惰、愛麵子、不講衛生、喜歡亂拿別人的東西……
黃茜聽了很氣憤,可是她日語水平有限,隻能聽懂這些內容,卻無法用日語為中國同胞辯駁。她在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對中國人刮目相看!
為了讓黃茜盡快融入社會,廣交朋友,並掌握一定的專業技能,老公鼓勵她參加了茶道、烹飪、縫紉、禮儀和手工陶瓷工藝等課程,讓她成天比上班族還忙。此外,黃茜還參加了很多興趣愛好俱樂部。漸漸地,她的朋友多了起來。
有一天,她跟一個台灣朋友站在輕軌電車上用中文聊天。忽然,朋友悄悄地告訴她:“我們身後有個人在用腳踢我。怎麼辦?”黃茜回頭看了看,隻有一個珠光寶氣的闊太太在低頭看報。會不會是錯覺呢?黃茜一邊不動聲色地繼續聊天,一邊暗中觀察,果然,這個看報紙的闊太太又踢人了。黃茜掀開她的報紙,情急之下,忍不住習慣性地用中文說道:“你在幹什麼?為什麼無故踢人?請給我的朋友道歉!”這個闊太太蠻橫地用日語說:“哦。我聽不懂。”黃茜隻好用日語重複了一遍。那人還是無動於衷地說:“這兒又不是中國,就算踢了你們又怎麼樣?誰讓你們說話影響我看報!”
黃茜見她蠻不講理,忍不住也踢了她一腳,然後問她疼不疼。這個闊太太一邊捂著被踢的腿,一邊哭喪著臉說疼。黃茜大喝道:“那你就給我的朋友道歉!如果你不道歉,我們就一起去警察局評評理。按照你剛才的惡劣表現,你可以被判罰拘留15天。”說著,她就伸手去拽這個闊太太。那人見她來真的,頓時嚇壞了,隻好當著全車人的麵給黃茜及其朋友道歉。
漸漸地,周圍的朋友都知道了黃茜是個俠肝義膽的中國女人,無論誰受了委屈,都會向她求助。
1993年,幾個東北女孩被中介公司介紹到日本做新娘,到了東京後,才發現老公住在貧窮而又偏僻的農村,非常後悔。可是,老公為了娶到她們,已經向中介公司支付了昂貴的費用,相當於買媳婦,所以平時為了防止她們逃跑,隻給她們一點零花錢。個別摳門的老公,甚至嫌學費太貴,不肯花錢讓她們去學校學日語。這些女孩通過日本的華人華僑聯合會認識黃茜以後,流著淚訴說了自己的悲慘遭遇,要她出馬幫忙。
黃茜要她們拿出紙和筆,先用中文將自己想對老公說的話都寫出來,再詳細列出自己所需的日常費用。然後,黃茜幫忙她們逐句翻譯成日語,經過潤色加工,表達以下意願:“我從中國來日本跟你結婚,是為了尋找幸福,不是來把你的錢拿走的……”
與此同時,黃茜恩威並施,警告他們的老公:“你們的行為,也是虐待罪的一種。如果告到家庭裁判所,不僅會馬上被判離婚,而且要讓你們損失一筆賠償費。到時候,你們就會人財兩空,什麼都得不到!”
第二天,黃茜就接到了一個個答謝電話:“茜姐,真是太感謝你了。老公不僅增加了我的日常開銷,而且決定馬上送我去正規學校學日語!”她聽了深感欣慰。
1994年,黃茜的兒子出生了。為了將兒子撫養成才,她參加了“袋鼠親子俱樂部”。參加該俱樂部的日本太太都是精英階層的所謂“貴婦”,總共有20人左右,其中包括兩個美國媳婦和她這個中國媳婦。日本太太們看她的時候卻是異樣的目光,明顯帶著看不起的表情。
後來,她們得知黃茜已經在日本拿到了高級營養師、一級廚師和調料師等12個資格證書,比她們在座的所有人都優秀,紛紛請她當老師,要她開一個料理班,教大家做中國菜。就這樣,當別的日本太太還在當學生時,黃茜喧賓奪主,開始了在東京當老師的生涯!而當初那兩個優越感十足的美國人,由於連日語都不會說,早已受不了冷落,主動退出了這個高級俱樂部。
這件事讓黃茜感悟到:在日本這個自大自傲的國家,隻有付出雙倍的努力,才能贏得他們的認可和尊重。
揚眉吐氣:
我在日本“行俠仗義”
許多初來東京的中國人租房子,按照法律程序需要日本人擔保,黃茜也樂意當擔保人。因為習俗不同,個別中國人不打掃清潔就搬家了,她作為擔保人還得承擔法律責任——擔保人必須替房客賠付房東請清潔公司做衛生的費用。日本朋友不理解她為何要這樣自找麻煩,黃茜響亮地回答:“我是一個中國人,我不能讓中國人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