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我也沒跟你說……”姚玉蘭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道:“咱村裏那幾個老太太又張羅著說要修大街上的關帝廟,劉金明他娘是管事兒的,前幾天找我說籌集點兒錢,村裏家家戶戶都出。”
虞山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既然都出錢,給她不就完了嘛。”
“我也沒說不給啊。”姚玉蘭有些生氣地說道:“別人家都是出二十塊錢,可是她要咱們家出二百塊錢。”
“憑啥?”虞山疑惑道。
“她說咱們家今年賺錢了,就得好好感謝下關帝廟,也應該比別人家多出些錢。”姚玉蘭放下筷子。
說道:“你說哪兒有這樣的事情?你出去賺點錢容易嗎?風吹日曬雨淋,有時候吃口飯喝口水都顧不上……”
“她要說讓咱家多出三十二十的,我也就給她了,可是張口就要二百塊錢,這不是訛人嗎?”
聽到這裏,虞山也有些生氣,道:“最後咋辦了?”
“我跟她吵了幾句,後來還是給了她三十塊錢。”姚玉蘭無奈地搖了搖頭。
說道:“那老太太說話,真夠難聽的,還咒咱們家掙那麼多錢不舍得給關老爺孝敬,將來難掙錢,掙了錢也得全花光去消災。”
虞山氣得狠拍了下桌子,吼道:“給個屁!一分錢都不給她!愛找誰找誰去!”
姚玉蘭便沒有說話。
有些農村人啊,思想就是這樣的狹隘,根本就看不見別人的一點好。
總想著在背後給別人弄一些麻煩。
虞子固聽得也是心裏窩火,村裏那幫迷信的老太太們的為人品行以及罵街的功夫,他打小就已經很清楚了。
想了想之後,他一邊扒拉著飯一邊說道:“這些封建迷信,統統都該被打倒!”
虞山瞪了大兒子一眼,本想著警告其不要因此惹是生非的,但想想自家兒子從小軟弱的性格,便沒有去多廢話。
而是拿起筷子說道:“算了,不與那老太太一般見識,給了也就給了,吃飯!”
晚飯後。
虞子固借口去李誌超家玩玩兒,和父母說了一聲後,便溜溜達達地出了門兒,右轉再左轉來到了劉金明家門口。
低矮的紅磚圍牆,破舊的鏽跡斑斑的紅色大門,沒有門樓啥的。
院門半敞著,虞子固邁步走了進去。
農村沒有那麼多規矩和講究,平日裏不到晚上睡覺的時間基本上沒有關上院門的,隻要是本村熟人去誰家裏也無需站在門口招呼,直接進門就行。
走到院子間,虞子固才招呼道;“大伯,在家沒?”
“誰啊?”屋裏傳來了劉金明的聲音。
“我,子固。”
“小固啊,啥事兒?進屋來吧……”
虞子固就麵帶微笑地踏著台階走進了嶄新到幾乎都沒有做任何裝修就已經入住的高大平房內。
客廳裏沒有開燈,暗暗的。
右側東臥室裏亮著燈,吊扇呼啦啦轉動的聲音和一台黑白電視裏傳出的聲音夾雜在一起。
走進去後,隻見劉金明和他老婆胡玲,還有他老娘三口席地而坐在涼席上,悠閑自在地看著電視。
劉金明叼著煙笑嗬嗬地說道:“啥事兒啊小固?”
虞子固露出憨憨的笑容,坐在臥室門旁的小凳子上,道:“有點兒小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竟扯淡,有啥話直說唄。”劉金明哈哈一笑。
胡玲也笑道:“小固這孩子就是老實巴交的……連個話都說不痛快。”
劉老太太麵露不愉之色,顫顫巍巍地扶著椅子起身坐到床邊上,道:“有事兒就說,沒啥事兒磨磨唧唧的,幹啥?”
虞子固就撓撓頭,指了指房頂說道:“金明大伯,你家房頂東北角放了個瓦罐,知道不?”
此言一出,劉老太太那雙混濁的雙眼裏,當即閃過了一絲有些做賊心虛的慌亂之色。
皺巴巴的老臉在燈光下有些陰沉地說道:“放個瓦罐咋地了?挨著你家什麼事兒了?那是我家房子……”
老太太的表現,讓劉金明和胡玲都有些詫異。
虞子固不過是個半大孩子,而且也沒有說什麼不聽的話,隻是提了提劉家房頂上東北角放了個瓦罐,老太太的情緒咋就那麼大呢?
“啥瓦罐?”劉金明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啥,我給放上去的,能鎮宅安家,保佑咱們全家人平平安安。”劉老太太搶著回答道。
“哦。”
劉金明和胡玲便都有些了悟地點了點頭,家裏這位老太太向來迷信,作為兒子和兒媳婦,他們平時也不好過多地在這方麵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