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沒能讓陳楚河做上陳氏族學的武學先生,但能夠順利的將自己人送到陳翰功身邊,擠掉了一直以來,頗為礙眼的劉世貴和他的小嘍囉們,陳永慶還是很開心的。
相比之下,劉世貴就很不高興了。
沒有了陳翰功這個好用的擋箭牌,他很快便被父親抓回了家中。作為劉氏家族的子孫,哪怕是庶出,也是要飽讀詩書的。雖然不指望他能考什麼功名,但也好過整天在街麵上胡混,四處給劉家抹黑來得好。
陳家大院,東廂房門口。
讓陳永慶沒有想到的是,新官上任剛剛幾天的陳楚河,便對他變了臉色。
平日裏,小心翼翼地阿諛奉承之辭,再也沒有了蹤影。與之相替的,是一張冷冰冰的臭臉。
“大管家,二爺吩咐過,任何人未經允許,都不得進去。”
“嘿!楚河,你不是瘋了吧?”陳永慶瞪大了眼睛,“看看清楚,我是誰?!你小子毛兒長齊了嗎?還敢攔我?!快快快,快閃開,我有要緊事向二爺稟報。”
“大管家。”陳楚河目光平視,揚了揚眉毛,對陳永慶瞪圓的雙眼視而不見,依舊冷冰冰的回道,“按理說,您的吩咐,我不該不聽。可是,我陳楚河端得是二爺賞的飯碗,就得聽二爺的使喚。既然二爺有令在先,就請您,委屈一下咯。”
“你!”陳永慶張著嘴,卻半天發不出聲來。
陳楚河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陳翰功看人一向很準。
陳楚河這種人,用得著你的時候,他會百般奉承,怎麼肉麻的話都說得出。可一旦用不著你的時候,便一腳踢開,毫不留情。等到什麼時候再用得著你了,他還能回頭繼續裝孫子。
這樣的人,不能深交,更不能委以重任。
否則,其下場,無非就是和如今的陳永慶一樣,被噎得一口氣喘不過來,險些憋死在當場。那死法,才叫一個冤呢。
屋內,一層布簾,與外間隔開的臥房裏。
陳翰功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把小刀,對著根不知從哪兒撿來的樹枝較勁。時不時地抬起眼皮,看看坐在小幾旁,攥著根毛筆,苦思冥想的壯漢。
通過幾天的相處,陳翰功有些驚訝的發現,這家夥居然一直都在裝傻。
他會不會說漢話,暫時還不確定。但陳翰功說話,他肯定是聽得懂的。
憑借著簡單的交流,陳翰功如今已經成功知曉,壯漢的名字,叫做:努桑哈。
應該是蒙古語的詞彙,陳翰功也不大理解意思。不過,努桑哈在向他介紹自己的名字時,硬拉著他跑到街上,指著一條剛生了崽子的母狗,哇啦哇啦的叫個不停。
按照陳翰功的理解,這個努桑哈,應該就是母狗的意思了。
至於這麼壯的一個漢子,為什麼要叫“母狗”這樣的名字呢?陳翰功也有自己的解釋,無非是賴名好養活唄!這一點,大概蒙古人和漢人都是一樣的。
自從能聽懂漢話的本事被陳翰功知曉之後,努桑哈的噩夢就到來了。
陳翰功每天都要教他幾個漢字,不僅要會讀,而且還要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