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輕輕的飄落在一座被廢棄的工廠上就像它同樣飄落在這個城市所有能夠落下的地方一樣,隻是月光微弱的光芒卻敵不過今晚來到工廠的不速之客:數十個紅藍相交的警燈以及幾台耀眼的碘鎢燈。
雷正一臉凝重的看著這座被廢棄的工廠,他舉著擴音喇叭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作為一個從普通警察晉級到警察局長的他來說,這簡直是個笑話。
在他警察生涯的三十年裏,他不知道在擴音喇叭下說過多少次話,他辦理過無數的案件,有小的也有大的,他有過很多次離死亡很近的瞬間,他的身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傷疤,有深的也有淺的,而經曆過這些的他卻發現自己在害怕,在恐懼!害怕到他自己的手在不可製止的顫抖著,恐懼的連聲音也發不出來!那個畫麵不斷的在他腦海中重現,在自己舉起擴音喇叭想勸恐怖分子投降的時候,被照的雪亮的工廠大門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它的速度快的驚人,雷正隻是模糊的看到一個大概,但是隻是這麼一個大概卻依然讓雷正知道剛才閃的那道黑影,雖然是人形但是那絕對不是人的影子!
坐在雷正這個位置對於有些東西會比別人敏感的多,而那個黑影卻正在此列之中!在剛剛從警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雷正時常會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案件而這些案件通常會在剛發現時就被一個特殊的機關組織給接管,而之後那件案件便沒有絲毫的音訊。不過奇怪的是那些案件的受害者親屬也沒有因為案件的不了了知而來警察局鬧事,就好像打從一開始就沒發生過那起事件一般,而這也是那時雷正以及他的同事們最大的疑惑。
而這種疑惑直到從警十年已經當上隊長的雷正夜間值班接警員接到一個報警電話才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沒有一個家屬來警察局裏鬧事了,電話裏一個男人稱在開車從戶外返回城市的路上發現一群屍體倒在路中間,場麵十分恐怖。而在報告完地址後他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在他尖叫完後電話裏又傳出兩個人的尖叫聲,接警員嚇了一跳忙問怎麼回事,但是電話裏頭卻沉寂了下來,在片刻的等待後電話那頭依然沒有再任何聲音,正當接警員以為對麵應該掛掉電話,電話裏頭突然傳出顫抖且細微的聲音,怪物!這裏有怪物!然後便發出了嘟嘟的掛機聲。
接警員在一小會的思索中判斷這不是什麼惡作劇電話,其實即使接警員說是惡作劇電話麵對如此的描述無論如何也必須去看看,於是雷正帶上隊裏的十幾個警員驅車去往電話裏男人所報出來的詳細地址。
黑夜之中繁星點點,前往戶外道路上的路燈發著微弱的光芒,而這點光芒其實跟沒有沒什麼區別。
在警車行駛的過程中,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雷正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仔細想想卻又沒有什麼不對,思緒不斷翻滾,腦子裏好像有什麼迷霧一般的東西在一直阻礙著雷正的思考,直到車子一震讓雷正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甩了甩頭雷正覺得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現在抱著這種不明不白的想法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可不好啊!
而在這時警車突然停住刹車聲在同一時間響起緊接著身後又是傳來多個刹車聲,雷正由於慣性的原因向前倒去不過由於身上係著的安全帶的緣故雷正隻向前倒了一點就停住了。“怎麼回事?”雷正側過頭對著警車的駕駛員問道。警車的駕駛員驚恐的望著前方然後伸出顫抖著用手向前一指說道:“這?這是什麼!”
當雷正朝著警員所指的方麵望去時,雷正不禁倒吸一口氣,成堆的屍體以詭異的姿勢倒在路中間,他們流出的血鋪滿了這片路段,在警車車燈的照耀下這些已經黏在路麵上的鮮血發出異樣的色彩。
雷正摸了摸掛在腰間的手槍然後打開車門準備檢查前方倒在路麵的屍體,隻是剛一下車一股腥味便撲鼻而來,雷正趕緊用手捂住鼻子遮擋住這股難聞至極的腥味,隻是即使這樣雷正依然臉色發白喉間好似有東西湧上來,得虧雷正拚命忍住才不至於吐出來。而看著雷正下車自己也跟著他下車的幾個警員卻沒有雷正這樣的定力頓時臉色慘白吐了出來。
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惡心感以及恐懼,雷正指揮著幾個警員將開來的五輛警車的車燈轉向四周,幾道強烈的光芒隨著雷正的指揮頓時將這片地區照亮,而照亮後他們才知道了屍體遠遠不止路麵上倒著的這些,路麵兩側的樹木叢中同樣掛滿了屍體!
即使是見過很多世麵的雷正在看到如此血腥的場景也在一番天人交戰中開始了嘔吐,四周樹木叢上掛著的屍體比倒在路麵上屍體更加慘不忍睹,那些屍體睜大著自己滿是恐懼的眼睛無神的望著前方,大多屍體都是斷手或著斷腳,從他們那連麵部都扭曲的表情來看,凶手是先砍斷了他們的手腳然後再將他們殺死,但他們所受到的痛苦可能還遠遠不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