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不是我太窩囊,而是這一下的震動實在是太突然,而且太強烈了。我感覺這一下的強度完全可以和前麵遭遇的那第三次震動的強度相比擬,甚至還有一些超越的感覺。我隱隱的感覺這一次不光是心髒被震動了,似乎五髒六腑都跟著受到了影響,就在我坐倒在地上的時候,感覺到後頭一陣腥甜,應該是已經有鮮血湧了出來。
我長出了一口氣,習慣性的伸手在嘴邊抹了一下,卻沒有抹到那血液,碰觸到的不過是那沉重的潛水頭盔。我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是在水裏有浮力的幫助,可是在這重型潛水服的拘束下要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更何況剛才這一下震動對我的心髒的確造成了嚴重的打擊,渾身的力氣連三分都難以施展出來。
不過盡管吃力,我還是要努力的站起來,作為一個軍人,不管麵對多大的艱險,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一定要站著去麵對。而且不管是人還是動物,一旦躺倒在地上,在各種應對手段上自然的就要弱化很多,基本上算是戰鬥力最低的一種態勢了。
不出我的預料,就在我掙紮著站起來的時候,又是一下震動如期而至。我雖然努力硬挺著沒有被震倒,但是胸腹之間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前的世界一下子都變成了紅彤彤的樣子,這是鮮血吐在了頭盔玻璃上的效果。
我下意識的伸手抹了抹頭盔玻璃,這血跡是在玻璃裏麵,當然不可能抹得到。我現在除了苦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這第二下震動對我的打擊實在是太嚴重了,現在雖然還立在這裏沒有倒下去,但實際上隻有再有個什麼輕微的風吹草動都會把我直接放翻在地了。可以說我現在除了給蔣真理發信號,趕緊逃離以外,實在沒有任何的應歸措施了。可是我的麵子呢?我僅僅的抓著信號繩卻始終下不了決心去發信號,這真是麵子思想害死人呀,我心裏禁不住也苦笑起來,明明是在自己如此喜愛的人麵前,還要裝什麼呢?連為她去死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偏偏還有什麼麵子放不下來呢?道理雖然是這樣講,可是這麵子偏偏是端起來就放不下去了。明明知道這是唯一的生路,可是手都已經攥的發痛了,還是下不了決心去拉扯這信號繩。
而現實的狀況可不會去估計我的什麼麵子,不管我心中多麼的糾結,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這一下子感覺就是被那攻城大錘直接砸在胸口一般,我整個人也確實被震得向後飛退,好在水中的主力實在太大,不過就是飛了個一兩米的樣子。但是對於我的身體來說,就實在是有些不妙了,所有的五髒六腑都像是換了位置一般,難過的我連抬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在就是想要再求救已經做不到了,而且我感覺內髒肯定是受到驗證的創傷,就算一時不死,等下那該死的震動再來一次也照樣要了我的命。看來這次是掙紮的機會都沒有了。
到了這樣的絕境我也沒有什麼想法了,我已經閉上了眼睛,就這樣躺在這裏等死而已。無情的現實根本不會理會任何人的苦楚,那該來的震動依然還是來了,這一下我感覺整個身子都從地上彈了起來,又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不過正眼看到的也不再是一片鮮紅,整個環境在我眼中迅速的黑暗下來。我知道,這不是天黑,而是應為身體機能受損導致的大腦供血不足的效果。看來這的是要狗屁了,我信了默默的念叨。奇怪的是我居然沒有一絲傷感的意思,心中想到的隻是這輩子再沒有機會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沒法完成師父的願望,辜負了她對我的一番栽培了。
奇怪的是,雖然眼前已經是一片黑暗,可是我的神明卻並沒有如意料那般消失,感覺這會得思想活動更加的劇烈起來,雖然身體各處的痛楚還是不斷的提醒我所受到的傷害,可是意識卻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的更加清明強烈。而且現在身體所感受的痛楚似乎和我已經無關了,隻是知道有這麼一件事情,但是並不能確實的感覺到難受。這是什麼狀態呀?難道就是人們常說的死後靈魂剛開始離體的感覺嗎?還真是有些奇妙呀!
就在這是,又是一下震動傳來。不過這一次卻有了些不同,因為我居然聽到了聲音!和我想象的低沉的鼓聲不同,完全就像是一個炸雷在我頭頂劈響一般,甚至有了一些清脆的感覺。而我的五髒六腑就不一樣了,這一次我在沒有什麼痛楚的感覺,但是卻能清晰的感受到我心髒的狀態,分明是受到了比前幾次還要強悍的震動,隨時都會崩裂開來。看來這次是真的沒救了,我心裏反倒有些輕鬆的想到,這死亡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可怕嘛。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眼看我的心髒就要爆裂開來,我的胸腹之間突然有冷暖兩股氣息迅速的竄了出來,糾葛交織中迅速的包圍了我的心髒,並且迅速的壓製住了我心髒的異動,仿佛就像一個防護罩一般的把我的心髒和外界的影響迅速隔離。而我就像是被突然又拉回了身體裏一般,迅速的恢複了所有正常的反應,眼睛一睜,又看到了那紅彤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