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另一條通道過來的。以楚河對莊園格局的熟悉,此人應該是被裏麵的風景迷住,故而吩咐司機欣賞一圈。
對於這種沒見過大世麵的土包子,楚河莫名心酸。
輸在起跑線上的可憐孩子…
“哥們,你也是來相親的?”
這是一個語調輕柔細膩,言行舉止十分優雅的男子。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給人的第一印象極為親和。
他步履輕盈走來,以如此驚世駭俗的開場白向楚河打招呼。
相親?
心情焦慮,想快些進豪宅尿個痛快的楚河愣了愣,旋即笑著搖頭:“我已經結婚了。”
“這樣啊——”一身價值不菲的白衣男子微笑道。“那我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麵對委婉的恭維,楚河笑了笑,好奇道:“有很多人來這裏相親吧?”
你也是來相親的?
這個也字用的太傳神了。容不得楚河不浮想翩翩。
“其實不算多。攏共十來個。”白衣男子笑道。“但每個都是極其厲害的角色。”
“我記得。諸葛家隻有一個女人。”楚河道。“你們這麼多人,都跟誰相親?”
“來諸葛家,自然是跟諸葛大小姐相親。”
“諸葛紅玉?”楚河問道。
“不然呢?”白衣男子麵對楚河白癡般的問題絲毫不露輕視,反倒悠閑問道。“朋友你如此出眾,想必妻子也是人中龍鳳吧?不介意我八卦一下——”
“諸葛紅玉。”楚河簡略回答。三月如春的心情已墮入臘八寒冬。
“——”
怒尿一盤的楚河走出洗手間,向傅青也就是那位白衣男子提及的相親大廳走去。
傅青走時滿臉古怪,還很自來熟地拍了拍楚河的肩膀,以示同情。
但等楚河輕車熟路來到大廳時,卻發現這哥們正跟幾個長相略次,穿著打扮卻一個比一個土豪的年輕男子談笑風生。似乎一點兒也沒被楚河這個橫空殺出來的相親對象的老公給擾亂心神。
他到底是沒心沒肺,還是對自己充滿自信。挖得一手好牆角?
楚河扭開酒壺喝了兩口,徑直挑了一張靠邊的椅子落座。可不到一分鍾,傅青便靠了過來。坐在楚河旁邊,抿一口杯中紅酒道:“朋友。其實你不用太難過。看看這些人,長的歪瓜裂棗的。不管是長相身高還是氣質,均無法對我們造成威脅。放心,我們的壓力並沒想象中那麼大。”
“你是不是忘記我是你相親對象的合法丈夫了?”楚河抽了抽眼角。
“我像是記憶力很差的人嗎?”傅青正色反駁,旋即輕歎一聲,道。“但有時候,我們要學會接受現實。哪怕現實充滿骨感且鮮血淋漓。”
“為什麼你越勸,我越想打你?”
“別開玩笑了。我可是集泰拳、截拳道、散打三大格鬥技術於一身的變態高手。打我根本是自取——砰!”
傅青連人帶椅子一齊飛了出去。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楚河終於體會猴哥惡劣的生活環境和掙紮糾結的內心活動了。
在眾人均震驚於楚河忽然出手的粗暴行徑時。楚河緩緩站了起來,大聲道:“諸葛紅玉!你給老子出來!”
咯吱。
楚河話音甫落,偏門開了。
隨著韻律感極強的鞋跟聲響起,一名身著銀灰小西裝,烏黑秀發盤起,膚白貌美前凸後翹,充滿OL味道的職業女性徐步而來。目不斜視地盯著楚河,聲線磁性低沉,卻毫無感情地問道:“楚河,楚先生?”
“是。”
“大小姐在紐約開會。不能見您。”說著,她從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道。“按照大小姐吩咐,若您來諸葛家,務必簽下這份文件。”
楚河目光落在文件上,問道:“什麼協議?”
“離婚協議。”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離婚協議?
諸葛紅玉何時結的婚?如此大的事,為什麼從沒聽人說過?
若已是有夫之婦,自己來這兒做什麼?
眾人腦子轉不過彎兒。
但不約而同的,每個人的視線都停留在楚河的臉上。
楚河麵無表情,扭開酒壺喝了兩口,吐出一口濁氣,指著自己的鼻梁:“我不夠高?”
女人搖頭。
“我不夠帥?”
女人依舊搖頭。
“我沒氣質?”
持續搖頭。
“我是彩虹鎮首富。也不窮啊——”楚河喃喃自語,接過女人遞來的離婚協議,幽幽道。“我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