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法較之當年的楚林更狠更凶。不出十秒。屋內的八名保鏢盡數倒地。三名起不來,五名休克。
楚林發誓不再動手。
這二十六年。他那雙手再沒觸碰任何與金屬有關的東西。更沒與人為惡。
但他有一個好兒子。
保鏢倒了。
楚河卻沒向輪椅男下手。他朝嘴裏扔了一支煙,雙手放進口袋踱步而出。
楚林沒走。他緩緩蹲在輪椅男身邊,抬起頭,擠出一個笑容:“我兒子是不是很棒?”
輪椅男氣急。
“他是我一生的驕傲。沒有他,我肯定活不下去。”楚林臉上露出罕見的慎重。“二十六年前我發誓不再動手。所以你不管怎麼侮辱我,我都不會還手。但千萬別打他主意。我會殺你全家。真的,我下的了手。”
輪椅男怔了許久,忽地俯下頭,衝楚林說道:“他的確是一個值得你驕傲的兒子。但你不是一個值得他驕傲的父親。”
楚林咧開嘴,卻怎麼都笑不出。
是欣慰。還是內疚?
……
燕京的夜很冷。
但這對八年未見的父子卻挑了一家室外大排檔。燒烤、啤酒、香煙,以及轉角賣了快三十年的餛飩鋪送來的熱騰騰餛飩。五塊一碗。個大,餡足,湯汁可口。比起高端洋氣十幾二十塊一碗的餛飩麵好吃正宗。
楚林一口能喝一瓶啤酒。一口氣能喝十瓶。對於父親的酒量,楚河一清二楚。
他隻是喝著自己不鏽鋼酒壺中的特製烈酒,偶爾吃一串烤串,抽一支煙。相互並沒多少言語。
桌上的食物被消滅大半,楚河掏出之前那張卡,遞給楚林:“把欠人的都還了。剩餘的留下來慢慢花。”
楚林微笑接受。並不客套。
他是他唯一的親人。他同樣是他唯一的親人。他們之間並不需要太多交流,便能明白對方的心意。哪怕他們已有八年不見。
“有什麼打算?”楚林點了一支煙,問道。
“今晚回白城。”楚河點了一支煙,回答。
“如果有空——”
“我參軍前跟你走得很近的芳姨呢?”楚河打斷了楚林的話語。
“那年除夕夜被我趕了出去。”楚林碎碎念。“我嚴重懷疑她窺覬我留給你的婚房。這事兒不能忍。”
“她家是挖煤的。”楚河輕歎一聲。
“哈。那隻是我委婉的說辭。真正原因是我不喜歡她的出身。”楚林說道。
“富二代?”楚河問道。
“煤二代!”楚林板著臉,嚴肅道。“你可知道,很多人說他們是暴發戶。”
“她比燕京許多人溫婉善良。”楚河輕聲勸說。
“別把壓力施加給我。”楚林道。“你現在也是光棍一條。爭取在雙十一之前脫光。有信心沒?”
楚河抿了一口烈酒,忽地咧開嘴。自信滿滿:“就我這姿色。還需要擔心這個?反倒是你,本來就不帥,年紀又大,小肚子都快出來了——”
“有這麼說自己親爹的嗎?”楚林忙不迭打斷楚河的人身攻擊,憤憤道。“老子又不是從垃圾箱把你撿回來的。”
“對此我一直有個疑問。”楚河認真問道。
“什麼?”
“生我那會,你癡迷象棋嗎?”楚河問道。
“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楚林反問。
“如果你姓漢。是不是會給我取名漢界。”楚河說道。
“難怪我一直覺得你名字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