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紫辰輕吐出一口濁氣,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
距離上次大長老將前去英魂神殿的資格給他之後已經又是不短的時日,可惜的是他並沒有從再從他那裏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隻是聽說那次英魂嶺的獸潮結束之後,那位導師也隻是用特殊的符石與大長老交代一句之後又匆忙閉關了,似乎傷勢不輕。
不過看來暮雨那個小丫頭沒受什麼傷了。
暮雨沒事就好,聽到小丫頭沒事,紫辰那一直因為身處均衡教派而有些繃緊的心也似乎平定了很多。
說起來也真奇怪,滿打滿算他其實才與小丫頭見“一麵”而已,甚至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卻好似已經互相陪伴了很多年。
每當回想起那大雨磅礴的夜裏小女孩在一位老者的背上喊的聲嘶力竭,強忍著不讓淚花滑落,想要在那偌大又危機遍布的英魂嶺去找一個消失了三天毫無蹤跡的普通人,紫辰就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在顫動。
前世他也曾數次拿到全世界最頂級的榮譽,關於英雄聯盟所有的獎項都有他的一席之地,可以說對任何一個想要邁步巔峰的選手來說,他都是一所繞不開的大山。所謂最巔峰的王者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不過也僅此而已。
那個時候他除了lol一無所有。連唯一的親人那個撫養他長大成人的奶奶最後甚至來不及看到他站在世界上最盛大的lol舞台s係列賽上奪得冠軍就已然離去。
不要等太久,一定要自由。
在他接到奶奶已然辭世的消息時,無端想到了奶奶當初對於他想要去那毒瘤般的“電競”事業中說的這句話。
對那個年代來說,電競就是遊戲,遊戲就是毒瘤。
也是從那時起,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中路殺神”出現了。
劫,妖姬,卡薩丁,刀鋒之影,小魚人,酒桶......
一個又一個英雄,一場又一場屠殺。
刀鋒所向,莫敢不從。
有人說他是遊離在戰場之外又時刻關注著戰場的幽靈,隻要有一點機會就會拚命上前噬咬,也有人說他是絕世的天才,絕世的殺神。
也是從那時起才有人知道,原來職業比賽也可以那麼“華麗”。
不是平穩的補刀二十分鍾,也不是除了大小龍逼團外穩的一塌糊塗的職業聯賽。而是對線中隻要你敢露出一點點破綻,我就會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在那個最重視補刀的年代裏,他告訴所有人一個人頭的代價橫壓補刀數倍。
如果那個世界有人寫一本關於他的回憶錄的話,除了他那讓人扼腕不已的“漸凍症”,恐怕就是那隱藏在冰冷身軀下火熱的心了。
“吾所成之事,不可逆也。”
劫的這句台詞似乎是對當時的他最好的詮釋。不僅僅是單殺了所有與之對線的中單選手,更是那恐怖到極點的近乎先知的“預測”。
來兩個送兩個,來三個不僅能夠安然而退甚至還可能收割一個,來四個都可能被溜走甚至完全無功而返...所有打野的夢魘莫過於此。
細數下來,他似乎滿載榮譽。
但所有的榮譽都無人可分享。隊友敬他,同職業的人都以他作為目標,那些解說的標題都是什麼什麼“殺神在世”“就算是殺神都要中招的小套路”“玩xx我能跟殺神五五開”。
枷鎖之所以存在,不是因為心結,而是缺少藥引。
奶奶的去世對他來說就是催化劑,而那因為“漸凍症”而甚至能每日細數的死亡腳步聲無疑是那副“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