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大,一張長方桌有許多座椅擺放兩邊,而此刻隻有四個人在裏麵,他們見我推門進來,都將目光投向我。
我眯眼盯著這些人,除了老爹,剩下的一個穿著將軍製服,一個帶著黑色墨鏡,而另一個穿著一身紅色披風外套加黑色打底衫顯得格外顯眼。
瞅著這些人,我像是在深夜撞見鬼魂般極其不舒服,瞬間的直覺也告訴我,這不像考古那樣簡單。而盯著老爹,更是給我一種身份被偽造的錯覺。
房間中氣氛夾雜著凝重與沉默,我拖著步伐,每前行一步呼吸帶來的困惑就束縛我一次,眼中的他們,像是斷壁殘岩鋪在路的盡頭,不敢枉然前行。當走近老爹我發現,他的臉色不好,極度憔悴,掛滿胡渣的絡腮更顯得疲憊不堪。
還沒等我說話,就聽見穿著將軍製服的中年人用醇厚的音色說道:“給你五分鍾!”而後,除了老爹,都像是說好似的出去了。
出去了?我心中一個機靈,難道是有什麼不能說的非得兩個人說?隨即便瞅向老爹。
椅子上的他,雖然不知為何這麼疲憊,但畢竟是我老爹,所以熟悉感令我不那麼拘束。
他習慣性的摸著胡茬,不做聲,過了有一分鍾才深吸口氣緩緩說道:
“長話短說,你要離開一段時間,包括我們,而且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放棄自己的求生欲。”
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的求生欲!我心說:這算怎麼回事,我大老遠來這麼個鬼地方,你老卻對我說這模棱兩可的話。
但仔細一琢磨,有問題,這話中有話,試想哪個當爹的會給兒子在這樣的場景下以這種語氣說那樣的話。但看著眼前的老爹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擰巴著眉頭問他:“咋的了?”
然而話音剛落,就見老爹悄悄抓住我胳膊,同時甩了一注意的眼神給我。
我頓一下,但即刻就明白這是要做什麼!這是老爹讓我注意感覺他寫在胳膊上的暗語。這東西是小時候經常玩的,無聊時總和老爹老娘玩這種遊戲,有時是畫畫,有時是寫字。因此我也明白接下來要做什麼!
而不知怎的,看著老爹的動作加上陌生的環境,無形中一股壓力從四麵八方湧來,心頓時就亂了,然而我盡量壓低氣息,刻意去平複雜亂的思維,心中默念著老爹按照順序寫的“遠離·將軍·跟著”。
要不怎麼說時刻都要有個清醒的頭腦。我在感受這幾個字的同時一邊屏神思索一邊抵抗壓力,時間不長便懵了,而失去知覺那刻瞬間感覺老爹又寫了仨字,不過隻覺得出最後一個詞“披風”,而後再也不知這詞之前的字是什麼!
我見一時察覺不出,便想開口直接悄聲問他,但門外傳來的呼叫聲讓這個想法戛然而止。而離開老爹的那刻,恍然間有了一條說不清道不明的鴻溝。
走出門外,看著老爹消失於門縫咬合中,莫名一種訣別的氛圍敲擊著我頭皮。
此時,渾身一震爆裂感,感覺自己置身於異度空間,環視四周,發現身邊隻剩下戴黑墨鏡的陌生人。我跟著他,剛才和老爹的場景不斷在腦中重複播放,以至於沒有絲毫的意識去注意他的外表。
走過路途之後,便上了一輛吉普。
車上,靠著座位,耷拉著腦袋,片刻的舒適使我不去想任何事。正當沉悶之際,突然一聲煙酒嗓發出的音色灌入耳道。
“我叫老八!聊聊怎樣?”
我下意識瞅向他,這戴墨鏡的是個看似年近50多歲一臉奸詐狡猾相的老漢,滿臉褶子一口被煙熏的發黑的牙齒讓人一看就惡心,聽到他說的話,我心想“你這名字,占便宜夠大的!”隨後便點頭示意。
“你知道不,你長得特像我年輕時候,我當時也和你一樣,有種人小鬼大的氣質,但咱不是你,雖然青澀,早都有過兩女朋友了,那小手,太嫩了!”
我一聽內容是這個,翻著白眼暗罵道:你個老色鬼,惡不惡心。
而他卻口無遮攔接著說:“可惜啊,可惜!最後兩個都嫁人了!娘的,一個都沒把持住。你說我虧不虧啊!”隨即一臉自嘲相看著我,順勢掏出煙抽了起來!
我看著他抽煙的動作,一陣愕然,心說:這都什麼跟什麼,一通亂七八糟的想表達啥?難不成,想娶媳婦了?可你這樣子也得有人跟啊!
隨之便對他說:“你能不能別在這瞎扯,告訴我點有分量的好不,比如咱要去哪,我為什麼要跟著你,愣是沒懂你剛才說這些啥意思!”
老八聽後,沒做聲,眼角瞟了一眼,又抽了好幾口煙,才見嘴邊泛起微微仰角對我說:
“和你爹怎麼一個模子,也難怪這麼小就散發著霸氣!你要聽,我就說!”
說罷便扔去煙頭問我:“你爺爺董修凡,知道是混哪裏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