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蕭清姿像一件輕飄飄的衣服,重重砸到門框上,撞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蓋頭飄飛,鳳冠滑落,有美一人,清揚婉兮:玉琢而就的精致五官,宛若天成,盛妝之貌不掩清麗脫俗之姿,淡雅高貴之質璀璨如宸。
原來,她的蓋頭還可以這樣被揭。有一絲淡淡的酸楚湧上心間,但僅僅隻有一瞬,眨眼之間,蕭清姿已淡然地抬起頭,凝著怒氣衝衝的慕容涆,微微顰眉:他為何要如此盛怒?
細看之下,他的黑眸平靜無波,猶如一汪寂靜的寒潭水,深不可測,卻似乎又隱隱有少許亮光稍瞬即逝。
是這屋裏燭火太亮,她看花了眼?還是這僅僅隻是她的錯覺……
罷了,罷了,她隻不過是第三次見到這位夫婿,本就知之不多,何必深究?今晚,到底會如何結束……其實,蕭清姿很想快點兒知道結果,倘若如願,她方可安穩地睡上一覺,將連日來疲憊的身心深深裹進被褥間,以求最後一絲的慰藉。
眼角餘光瞥到慕容澈正朝門的方向走來,蕭清姿在心底重歎一聲:為何不從窗戶離開……其實,何苦如此呢?有苦澀的笑意不自覺爬上唇角,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冷睇她一眼,慕容涆眸光漸沉,一掌劈向穩步而來的慕容澈,語氣中恨意濃濃:“本王一定不會饒過你這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
“蕭清姿,快起來。”慕容澈閃身躲開那一掌,疾步上前扯起麵色蒼白的她。
原來他是要來扶她,自嘲地笑了笑,蕭清姿用力掙脫他的手,抬眸,轉向那人,想要解釋點兒什麼,觸到慕容涆眸中的鄙夷與不屑,蕭清姿決定什麼也不說。不信,說再多也無用,而她,從不屑說無用的話。
慕容澈與她保持一步之距,主動解釋:“三弟……豫王爺,請你-不要-誤會,我—我來-隻-是……”他麵色依舊淡淡,眸中的怒色早已被一抹焦灼取代,“豫王爺,請-請-一定給我一些時間……”
慕容涆一甩衣袖,粗聲打斷他的話:“夠了,我沒空聽你解釋,我對你們這對狗*男女的事也不感興趣。”他說話的篤定神情似是已捉*奸在床,再也不用聽任何的言辭解釋。
原來,他竟是這樣不信她,看來,她的新婚之夜注定難忘,也注定淒涼。
聞聽此言,慕容澈倏地冷下臉,橫眉怒指向慕容涆:“豫王爺,休得胡說八道!你既是不信任蕭清姿,為何要娶她為妻?她今日是你風光娶進門的妻,你就該有夫君的擔當,護她一生,而不是在此胡言亂語,自失風度,讓人嗤笑。”興許慕容澈說得太急,他的胸口有微微的起伏。
慕容涆的眸中閃過一抹淩厲,不著痕跡地瞟慕容澈一眼,冷笑出聲兒:“我該說靖王爺是多事還是癡人說笑?”他用力一甩袖子,指關節脆脆的聲音清晰入耳,聲音亦是驟然上揚:“靖王爺,你的女人在你的王府,你竟是這般無聊跑到本王的新房,那本王也隻能勉為其難滿足你的好奇心!”話落,又一記狠戾的掌風劈向慕容澈,趁他躲閃之際,一枚細小的銀針從指間倏地飛出,悄悄紮進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