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涆睇她一眼,貼近她的麵,答非所問:“本王很好奇你這麵具下的臉是否也笑得出來?”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似是要摘下她的麵具,“這幾日,過得可好?有沒有……心花怒放?”
蕭清姿一邊與他較著勁兒,繼續笑得燦爛,一邊不動聲色地拍掉他的爪子,言不由衷地反問:“豫王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忘了我有賣笑的本事?”她後退一步,與他保持些距離,微微顰起眉,思忖著:這人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才會扯到正事兒上?
正思慮著是否要狠狠瞪他一眼,再揚長而去時,慕容涆終於扯到正題上:“說吧,此番回來,你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他未免太看得起她,她一介弱女子能意欲何為?蕭清姿不置可否地一笑,這人雖是可惡至極,但說話倒也直接,不拐彎抹角,這也是個不小的優點。
她挺一挺脊背,抬眸,大大方方道:“清姿會助王爺得到想要之物,事成之後,也請王爺高抬貴手,予以清姿想要之物。”
慕容涆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背著手,踱著步,圍著她轉了半個圈兒,用聽不出情緒的語調道:“本王從不會虧待有用之人。”
蕭清姿將視線轉向天際的一隻飛鳥,冷然一笑:“請豫王爺拭目以待。”她找蕭瑀了解過,蕭玨似乎對小蘭春之死平靜得很,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表象,蕭玨早晚會爆發出來。蕭玨發火,她將是第一個遭殃之人,所以在那之前,她要好好依靠上慕容涆這棵大樹。這幾日,她得空也想得明白,慕容涆想要利用的人是蕭玨,並非蕭瑀,倘若她與蕭玨在同一個戰壕裏,她也許可以多活幾日。
慕容涆冷嗤一聲,拂袖而去,幽幽的話語卻是清晰入耳:“女人,豫王府易進不易出,小心屍骨無存。”
蕭清姿嗬嗬一笑,朝他的背影吐吐舌頭,將墨玉扇子砸向他,歪著頭悶哼:她會回來,不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這客氣話,場麵話,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既是已說完,蕭清姿也懶得再給看熱鬧人添彩,朝常媽一揮手,采薇幾人搬著箱子,拎著大包小包從馬車上大大方方走出。
這趟回蕭府,她也沒白走一趟,弄出不少家什,足夠她將臨水閣那一毛不拔之地折騰成錦繡莊園。
幾日前,她瘋瘋癲癲,神神叨叨,慕容涆如驅逐晦氣的“掃把星”一般將她掃地出門,幾日後,她竟能大搖大擺回來,闔府上下打量的眼神、議論的言辭紛至遝來。
而她更是眾人矚目的對象,嗬嗬—何其有幸!大婚之時,她未免有今日這般受人重視,這該來的榮耀總歸是來了,一句話,老天爺還是很會照顧人的。
所有圍觀、指指點點之人,蕭清姿一概視而不見,目不斜視、趾高氣揚地回到她的臨水閣。她呢也不會被這樣的異樣眼光所傷,這些年,混跡江湖,她什麼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