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早朝。
撫遠大將軍蕭玨率先奏道:“皇上,微臣的手下清剿流寇時,捉到一批流落邊關的要犯,經審訊,這些人可能與當年南詔國使者遇害一案有關,微臣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已連夜將這些疑犯緝拿回京,正好十八人,一個不少,請皇上聖裁。”
蕭玨久在邊關,甚少出現在朝堂,此言一出,意外的人豈止一二?
南詔國使者遇刺一案,至今懸而未破,致使兩國關係一直十分緊張,若此番蕭玨緝拿的疑犯當真是那些刺客,蕭玨可謂立下大功一件。
朝臣顧盼間,已有蕭府的門生亦奏道:“皇上,撫遠大將軍行事一向沉穩,此番,親自押解要犯進京,想必,這十八名要犯的身份已有眉目,此等要案懸案,若能交由刑部、大理寺、禦史台一並會審,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望皇上聖裁!”
“此等要案,理應三司會審,請皇上聖裁!”
“臣等附議!”
“……”
南詔國使者遇刺一案,當年牽涉甚廣,多年來,一直是不少官員心中的隱痛,故而,經由蕭玨一提起,附議者頗多。
京兆尹姚文康眼尾餘光,左右一顧,眼睛眯了眯,也附議道:“皇上,微臣意外查獲的那批寶物,亦是與南詔國使者遇刺有關,此番,撫遠大將軍又親自緝拿住要犯,想來,這個懸置已久的案子終於要大白天下,還望皇上盡早聖裁。”姚文康正是查抄宅院的那名官員,那日,他親自帶著手下追捕兩名潛逃已久的疑犯,眼見那人進入宅院後不見蹤跡,他一怒之下,挖地三尺,沒挖到疑犯,卻找到一大批寶物。
初見寶物的那一刹那間,姚文康的心情可謂是喜憂參半,前不久,手下夜巡時,好巧不巧,拾到兩柄禦賜之物,當然,他對突然出現的禦賜之物很是上心,絲毫不敢懈怠,一直在暗暗追查,此番,又親手挖出寶物,冥冥中,他自覺機會來了,一個既可以讓他翻身,又可以令他萬劫不複的機會就這樣出其不意地來了。
戶部尚書蕭瑀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回稟皇上,經由微臣查驗,那批寶物數量龐大,且都是禦賜之物,與當年丟失的那批寶物很是相似。”
蕭瑀奉命清點寶物,卻用了“相似”一語來描述這批寶物,朝臣顧盼間,很快明白過來,畢竟,此番查獲的禦賜寶物,僅是禦賜,引人注意,卻並未有十足的證據指明這些寶物就是南詔國使團遇害被劫的那一批。
姚文康、蕭瑀一席話後,朝中附議者過大半,三司會審已是定局。
但須臾後,朝堂卻突然安靜下來,因為,龍座之上的那個人,至今,尚未說過一句話。
慕容琛雖年過五十,卻絲毫不見老態,眼眸犀利,不怒自威,此時,他正拖住下顎,神色肅然,眉宇間有淡淡的思量,犀利的目光仿佛要看透每一個人的五髒六腑,迫人的氣勢無聲蔓延開來。
蕭玨也不理會氣氛的突變,摸著腮幫子,複又奏道:“皇上,微臣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讓微臣暫留京師,協助審理此案?微臣……有些日子不在京師,甚是掛念父母雙親,還望皇上成全。”蕭玨是撫遠大將軍,也是混世魔王,他在朝堂上說出這樣沒心沒肺的話,毫不稱奇,一瞬,朝堂氣氛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