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是紫煙從攬月樓帶來的侍女,平日裏也是趾高氣揚的,她冷冷瞥了薛昊一眼,毫不矜持地一掌推開薛昊,語氣裏有著說不盡的驕橫:“薛護衛,你不知道‘好狗不擋道’這個理兒啊?”薛昊冷不防地挨了這一掌,又受辱,火氣倏地躥了上來,麵上卻是不露分毫,緩緩鬆開交握的雙臂,暗中卻是提起內力,於是,小玉手中的菜肴逐一開始空中移動,三道菜一一送至薛昊嘴邊,他淺嚐輒止後,三道菜又逐一歸位,整個動作幹淨,利落,湯水分毫不灑,小廚房的一幹人看得目瞪口呆。
薛昊也不理會一幹人崇拜的眼神兒,聳聳肩,衝小玉嘿然一笑:“這幾道菜,爺賞給你條好狗拿回去複命吧。”
“你-你-”小玉氣急敗壞,“哐當”一聲將手中的菜肴摜到地上,指著薛昊的鼻子,厲聲道:“我家姑娘是王府何等重要的客人,你-你竟敢如此對我們,我一定要告訴豫王爺。”
薛昊冷她一眼,將她的食指捏在手裏,緩緩用力,幾乎要將其捏碎,平和的麵色下,說著冷酷的話語:“再不識好歹,爺即刻讓你去見閻王,你家姑娘也不敢說爺的半個不是,論武功,她不是爺的對手,論謀略,她連爺的萬分之一也不及。”薛昊一個用力的拉扯,將小玉拋灑出去,“撲通”一聲,小玉精準地跌入水缸之中,整個動作依舊幹淨,利落,水缸裏的水依舊分毫不灑。
薛昊揚著頭,一邊繼續接受一幹人崇拜的目光,一邊衝著廚子努努嘴,隻是,很快,他的臉色開始變白,又變紅,再變紫,最後一張臉上滿是黃豆粒大小的疹子,顆顆均勻,粒粒飽滿,瞬間,他的一張爽淨的臉可與馬蜂窩相媲美,有了疹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那股子奇癢難耐,薛昊極力忍耐,再忍耐,仍是忍不住地去撓,一張臉很快花開,血水橫流。
於是乎,小廚房一幹人再度目瞪口呆,待反應過來時,已是嚇破膽,齊齊跪道:“薛護衛,這-這-與我等無關,請-明察。”
薛昊一腳踹開擋道的人,跨步朝水缸方向走去,可惜,小玉早已不見。
於是乎,豫王府不少下人有幸見識了堪稱奇異的一幕:王爺的貼身護衛薛昊一貫注重儀表,此時,卻抗著一張馬蜂窩臉,麵孔醜陋、汙穢、扭曲,雙眼發紅猶如困獸之獅,整個人狂躁得幾乎要上天摘星,入海鬥龍。
不少人識趣地站在數丈外匆匆瞥一眼,然後奪路而逃。豫王府內,薛昊掌控著不少人的生殺大權,誰人敢不懼?
薛昊何時受人如此這般“矚目”,一記厲掌,一棵大樹攔腰折斷,碎屑橫飛,唬得看戲之人連滾帶爬,又一記掌風劈下,大樹的枝椏七零八散地飛到丈外,砸到來不及逃跑者身上,立即有“哎喲”的低吟聲一聲接過一聲。
如此發威,能震懾住不相幹之人,卻分毫未減輕身體上的瘙癢難耐,薛昊僵硬著一張臉,急急朝紫霞苑而去。
紫霞苑內,穆紫煙與小玉正對坐,品著香茗,瞅著薛昊如此之態前來,主仆二人依舊悠哉地閑言碎語,僅眼尾餘光淡淡掃了薛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