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姿怔怔地將慕容瀛望著,至此,她才明白,那個計劃不僅變了,且變得麵目全非。
昨日午後,她與幾名送菜小廝風塵仆仆趕來這家客棧,慕容涆主仆緊隨其後,住宿是假,伺機與難民相見倒是真,當然,製造幾起暴亂,逼迫那些可疑之人出手,讓姚文康抓住那些人,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現在看來,將姚文康引到南郊客棧,遠非慕容涆的目的。
慕容瀛微抬手,一幹親衛很快退了出去。
慕容瀛將蕭清姿從地上扶起,抬手輕拭去她唇角的血絲,聲音中有歎息,也有失而複得後的一絲欣喜:“豫王終是舍了你,本宮等這一天已久,從今往後,你就是本宮的女人。”
慕容瀛的話,直接,而又膽大,他的自信必定來自於他周全的謀劃。
蕭清姿猛地仰起頭,看盡慕容瀛眸中一閃而過的欲望,輕蔑一笑:“那倒要看看太子爺是否有命消受。”這一刻,蕭清姿突然開始懷疑起當年那場意外落水案是否另有隱情,在今日之事發生前,她與這位太子爺僅有過一麵之緣,她自詡不是什麼絕色佳人,他犯不著如此費周折地接近自己。
慕容瀛輕柔地撫上她的臉頰,突然,輕聲笑了,笑聲中有淡淡的喜悅溢出:“這一天既是來到,放心……我會想法子解了你的毒,或許你的毒,於本宮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蕭清姿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不動神色地追問:“哦?太子爺竟是如此有能耐?我的毒當真不值一提?”
慕容瀛轉了視線,不予回答。
蕭清姿也不再繼續試探,一扭頭,甩開臉頰上的那隻手,冷然一笑,說:“即便太子爺有如此能耐,我也不稀罕你的解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是我一貫的做人原則,不論何時,無論何人,休想改變我。”她的話擲地有聲,沒有絲毫恐懼,更沒有分毫乞憐。
初次相見,她就是這般凜冽。
她分明活得很卑微,卻有著從骨子裏滲透而出的冷傲,她不值一提的倔強,有著目空一切的驕橫,卻並不令人討厭,相反,卻如黑夜中的那道閃電,總能在大雨蔽天的一瞬,帶給人耀眼的光亮。
這樣的一個女子,就如同遙不可及的宸星,既無法忽視,也沒辦法遺忘。
她帶來的震撼,依舊如初見。
慕容瀛複雜的目光中閃過一抹亮色,須臾,卻也隻是微笑道:“本宮不是靖王,也不是豫王,本宮有的是時間。”
他笑得依舊溫和,他清明無害的眼波,一如初見。
可蕭清姿早已不是那年的蕭清姿,她伸手一推,將慕容瀛拂到一旁,用強硬的語氣說道:“哦?太子爺就如此厚顏無恥?你可知自作孽不可活?”
慕容瀛訕訕地笑了笑,就勢坐在地上,“其實,你不必如此心急,本宮的耐心很好。”
“太子爺莫不是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蕭清姿嗤笑道。
“本宮以為……你是一個善良、容易感動的人,不是嗎?”慕容瀛的話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