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瀛待人的手段可以十分殘忍,他的笑容卻永遠無害,沒見過他的殘忍,沒有人想象得出他無害笑容背後的狠辣。
穆紫煙將眼底的冷嘲悉數壓下,緩緩抬眸,緊抿著唇,依舊委屈兮兮地望著慕容瀛,好半天,才勉強地笑了笑,一指蕭清姿,哽咽道:“昔日,紫煙深受她的欺淩,險些喪命,紫煙隻想——”她緊依在慕容瀛胸前,如刀尖兒般的目光卻是看向蕭清姿,眸中有著即刻將她大卸八塊的狠辣,“紫煙隻想以牙還牙。”
自負的人,必定自傲,蕭清姿令穆紫煙顏麵大失,這個仇,穆紫煙一定會報,一定會讓蕭清姿生不如死。
一眼看透穆紫煙心中的小算盤,慕容涆也不遲疑,伸手一指:“她,隨你處置。”
穆紫煙瞬時笑得花枝招展,聲音愈發甜膩:“太子爺,你對紫煙可真好。”話未落,她已迫不及待地上前掀了蕭清姿的麵具,她一直十分好奇這張麵具後的真臉,究竟生得怎樣的國色天香,竟能吸引慕容涆偶爾的心有不忍。
薄如蟬翼的麵具之後,一張精致的臉傾國傾城:清麗脫俗不足以道盡淡雅高貴,質美如蘭難以道盡靈動婉約。
原來如此。
穆紫煙挑了挑眼角,猙獰恐怖地笑著,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她將麵具狠狠砸到地上,眸中露出寒光,一抬手,勾起蕭清姿的下巴,咬牙切齒地說:“如此麵容,怎會不惜?本姑娘一定倍加珍惜。”
蕭清姿知她所想,淡淡道:“麵容不過就是一副皮囊,有何惜與不惜?”當下,她倒不怕紫煙胡作非為,她害怕慕容瀛為所欲為,此時此刻,正有一道銳利的眼風飛撲而來,如芒在背。
慕容瀛將蕭清姿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收入眼底,一道雪亮的眼風釘在蕭清姿麵上,紋絲不動。
幾年未見,她出落得愈發清豔脫俗,渾身上下,那股子凜冽之勢一如當年。
在她麵前,任何的怯懦,將會被徹底的鄙視,不是嗎?
片刻,慕容瀛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那股激蕩,不動聲色地望向穆紫煙,背負在身後的那雙手,卻是緊握成拳。
“來人,將凶手就地嚴刑拷打。”紫煙冷下臉吩咐,不給慕容瀛發話的機會。
慕容涆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喜好美色,她尚未得知,但慕容瀛卻是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此時此刻,她絕不會給慕容瀛任何憐香惜玉的機會。
那一刀,她絕不會白挨,任何傷害她的人,必定要付出代價。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是她行走江湖的準則之一。
慕容瀛緩緩鬆開拳頭,望向幹淨的地磚,幽深的眼底浮起一抹了然的冷笑,事到如今,他十分肯定——今日,他必定能將蕭清姿活著帶離客棧。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同樣也是他慕容瀛的處事準則之一。
蕭清姿有些茫然地望著二人各自心懷鬼胎的詭異麵孔,心再度沉了一沉,此時此刻,到底誰……在利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