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姿並未因為慕容涆這句話,抬眸,看上去,隻是在心無旁騖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兒。
事實上,蕭清姿也聽不見別人在說什麼,耳旁那句“蕭府做不出這等殘忍之事,也就隻好將就將就了”真正入耳生寒,令她痛徹心扉。
蕭瑀可知蕭府的將就,卻是她一生的毀滅之始?
她前世到底做錯了什麼,這一世要承受這樣的悲苦?
慕容瀛不作遲疑地替她擋下那道冷冽的目光,皺了皺眉毛,不客氣地回道:“事到如今,辯解可還有用?既是說開,蕭清姿就是徹徹底底的自由之身,何況她從未稀罕靖王妃、豫王妃之位,從今往後,她隻是本宮的心儀之人,足矣。”說完,拉起她的手,將她從地上穩穩扯起,護在身後,“反正一時半會兒,早朝也不會結束,蕭清姿也不必一直跪著。”
慕容涆繼續冷笑,牙齒卻咯咯作響,“太子爺就如此自信?”
慕容瀛又皺了皺眉,“怎麼……在豫王眼裏,本宮就是個沒有自信之人?倒是豫王,難不成被蕭瑀奚落,就將氣撒到本宮頭上?”
“哼!”
“哼!”
“……”
朝堂論戰之第三回合——慕容澈繼續無事找事,無視群臣、逼迫皇上,引火燒身,落敗;蕭瑀打擊慕容澈、慕容涆、慕容瀛,趁勢扳回一局;慕容琛漁翁得利,繼續完勝。
這二人劍拔弩張,慕容琛卻視而不見,隻踱步到慕容澈身前,拍了拍他的肩頭,用有些奇怪的語氣問:“如此,你可有話說?”
說這句話時,他一直平靜地望著慕容澈的眼睛,可相隔如此近,慕容澈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狂風暴雨,還有一絲不甘的勸解在不停地蹦跳。
慕容澈澀苦的笑了笑,收起眼底的黯然,望向慕容瀛、慕容涆,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清晰無比:“蕭清姿乃我慕容澈一早認定的妻子,此生,我絕不放手。”
這句話,不管有沒有人相信,他也必須當堂說出來。
事到如今,可不是沒人會相信這句話,朝堂裏驟然起了一陣唏噓聲,朝臣看戲一般的目光再無任何的掩飾。
有的人甚至開始向蕭清姿投去憐憫的一瞥。
慕容琛頓時變了臉色,幾乎是從牙齒縫裏迸出幾個字,“好一個絕不放手!”他猛地瞪向依舊有些呆傻的蕭清姿,駭人的目光就似要立刻將她吞下,震怒地問:“就是為了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女子,你居然……如此的處心積慮,你當朕眼瞎?”
慕容澈不畏不懼地答:“皇上龍體康健,眼力甚好,是微臣……眼盲而已,請皇上成全我們。”
一問一答,其間的凶險何止一二!朝臣看向慕容澈的目光,除了同情,還有憐憫。
蕭清姿能感覺到慕容澈的目光正落在自己麵上,卻沒有抬頭的勇氣。
此時此刻,她的存在,原本就是多餘。
慕容澈迫人的視線徑直落在慕容瀛麵上,“太子爺……奪人所愛,我慕容澈從無異議,可你若對本王的妻子存了非分之想,本王絕不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