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終於複活,又開始左顧右盼,最後將眸光彙於蕭瑀:此時,他正負手而立,穩如勁鬆,冷若冰霜,威嚴得如天神降臨,如鷹般犀利的眸子不見一絲一毫的情緒,與一貫謙和木訥的形象,大為不同,此番這般鋒芒畢露,愈發顯得其高深莫測,亦愈發顯得蕭府深不可測。
朝堂之上,一時,無人敢言語:局勢不明之時,說不該說的話,就會倒不該倒的黴,明哲保身才是萬全之策。
“哈哈……”慕容瀛縱聲大笑,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哀傷,“皇上,臣再無奢念。”
慕容瀛的雙眸迅速染上一抹血紅,一貫斯文溫潤的麵容,瞬時變得猙獰,入畫眉目,瞬間寒光畢露,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蕭玨的佩劍“嘩”拔出,對著自己的胸膛猛刺進去,劍身利落地穿過肉身,破背而出,血流頓時如注,他顫巍巍指向慕容琛,森然地問:“如此,皇上,你可滿意?”
不離不棄,他記憶猶新,可真的能不離不棄?
深望一眼懷中的女子,他與她的血正不分彼此的交融在一起,慕容瀛含著笑,緩緩朝一側倒去,一隻手依舊將她緊緊護在臂膀之下。
寧若僅存的一口微弱氣息,因這一刻的心悸,血流瞬時加快,她試圖回握住慕容瀛的手,卻是分毫的力也使不出,意識徹底模糊的一瞬,有淚珠從她的眼角緩緩流出。
還好,有人陪她走完這孤苦的一生。
——慕容瀛,我又欠你天大的人情,你叫我如何……回報?
——寧若,此番之後,我們必能不離不棄。
朝堂論戰之第四回合——慕容澈繼續無事找事,無視群臣、逼迫皇上,引火燒身,落敗;蕭府趁勢再扳回一局;慕容瀛自保不利,慘敗;
眨眼之間,金鑾大殿再染血腥,朝堂瞬時亂作一團,慕容琛沉寂的眸中終是劃過一抹慌張,他怒氣衝衝地奔下龍椅,大聲斥道:“廢物,一群廢物,一群酒囊飯桶,朕養你等何用!”
一幹臣子噤若寒蟬,紛紛跪倒,一聲接一聲地“陛下喜怒”愈發令慕容琛生厭,他一腳踹在一位臣子身上,抬手一揮,一幹文武大臣急匆匆退出金鑾殿。
須臾,殿內僅剩慕容澈、慕容涆、蕭瑀三人。
三人皆沒有表情,依舊處在石化之態,仿佛,仍未從這一幕中醒轉。
蕭玨冷瞥一眼幾人,唇角浮起一抹詭異之笑,踩過蘇定山的人頭,大步離去。
匆匆趕來的禦醫,額上冷汗涔涔,二人傷得如此之重,禦醫不敢隨意挪動二人的身體,一時,金鑾殿成為第一救助之地。
首席禦醫公孫墉先將秘製丹藥塞入二人口中,又以祖傳金針封住二人的經脈,最後又將傷口周圍塗上上好的金瘡止血藥,待做完這一切,他麵色凝重地向著慕容琛跪下,道:“陛下,太子雖是一劍穿透肉身,所幸,劍走偏鋒,並非傷及心髒,傷勢並無大礙,隻是不幸地是……”公孫瓚望一眼堂上之人,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