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公孫墉似乎有些得意,語氣中不覺地染上笑意,“這些年,你們一直在找當年的幸存者,而我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入皇宮,你們居然一概不知,說來……你們真得好好問問你們的靖王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刑部尚書黎文淵眼皮子一陣急跳,做夢也沒料到,這件事就這樣出其不意地被提了出來,而他更沒料到公孫墉居然就是當年的那個幸存者,好半天,才問了一句,“如此說來,你認識靖王已久?”
“黎大人,這……你難道不知道嗎?”公孫墉瞟一眼陸正襄,幹笑道:“我想……陸大人應該很感興趣,何不好好問問黎大人整件事的始末,當然,你若有那個膽子,大可即刻麵聖,我相信……靖王爺一定會有更好的說辭。”
陸正襄清一清嗓子,打起官腔,“本官乃聖上欽點的朝廷命官,豈能不為朝廷分憂解難?本官不止要麵聖,還要帶著你一道即刻麵聖,畢竟南詔國使者遇刺一案非同小可,聖上十分重視。”一邊說,一邊已站起身,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靖王爺,黎大人,二位可有興趣一道麵聖?”
黎文淵硬著頭皮答:“此案非同小可,理應即刻麵聖。”說完,也顧不了慕容澈的反應,徑直朝外走,事到如今,有些事想瞞也瞞不住,而他身為刑部尚書以來,不止一次經曆三司會審,可從未有過一次——主審之人居然變成被審之人,這很可笑,也很可怕。
禦書房內,不待陸正襄稟明整件事的始末,慕容琛已是龍顏大怒,指著慕容澈、黎文淵,聲色俱厲,“說,快說……你們還背著朕幹了什麼?”
黎文淵重重跪道:“微臣有失察之罪,請陛下責罰。”
慕容琛一腳踢翻黎文淵,“朕……沒問你!”
他指著慕容澈的鼻子,怒問:“說,你為什麼這樣做?”
當年,南詔國使者在京師附近遇難,一十五人,無一幸免,為查明真相,慕容琛沒少動用人力、財力,沒想到這裏麵居然有這樣的隱情,難怪……慕容琛心口的那團火很快燒到極致,怒喝:“黎文淵,你為何要幫著靖王爺欺君?若不實話實說,朕滅你九族。”
黎文淵立刻膝行至慕容琛身前,磕頭不止,“罪臣萬死難辭其咎,可罪臣隻是一時眼拙……沒認出案發現場那個儀容後的過路老者會是幸免後的公孫墉,罪臣之前並不知道公孫墉來自何處,也不知道他為何能逃脫,也不知道靖王爺為何要留下他。”說到這兒,黎文淵猛地抬手起誓,言辭十分狠毒,“黎文淵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黎氏後人世代為奴為娼,永不得翻身。”
彼時,黎文淵掌管京兆府,時任京兆尹的他,因為公務在身,正好第一時間撞上這樁慘案,當時,他確實對那位毫發未損的老者有過懷疑,可慕容澈卻令他立刻追捕刺客,事後,那位老者突然不見了,他也沒有多過問,因為,連慕容澈都不感興趣的人,他怎會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