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金鑾殿那一日,所有的人都在演戲,唯獨她一人在較真兒,想來,十分的可笑,也是十分的悲哀——她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笨蛋啊,這才被所有人一再利用,渾然不知!
寧若的眼底泛起一層叫做悔不當初的酸液,可僅僅一瞬,就被她逼退回去,已經走到這一步,她根本回不了頭,如期酸溜溜地後悔,不如痛痛快快向前。
慕容瀛捕捉到她眼中的決然,再沒有遲疑地抓住她的手腕,將木偶一般地她從地上扯起,“這些話……我本不想現在告訴你,可今晚,你也瞧見了,有人已經開始動手,你我處境堪憂,唯有同心協力,你我才能脫離苦海。”
慕容瀛明明在說著極其殘忍的話,可他的表情居然無辜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有一瞬,寧若甚至在想——他沒去做戲子,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可一個堪比戲子的陰謀者,那才是不少人的噩夢吧。
寧若狠狠捶向自己的額角,迫使自己清醒,“可那些蛆蟲……你還是沒說明白。”
慕容瀛輕聲笑了,知她在找台階下,也不點破,“那些不是蛆蟲……是公孫墉故意養在你身上的蟲子,它們既可以麻痹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也能在悄無聲息中吞噬掉你體內的孽花毒素,是以,你能活到現在。”
“可——”寧若垮下肩膀,有氣無力地說:“可你——居然同意他那樣做?”
慕容瀛自懷中拿出一瓶藥水,倒了些在絲帕上,開始清理她幹幹淨淨的手,“我一早說過……你的毒於我而言,不值一提,我與公孫墉相識已久,此番趁機救下你,人不知鬼不覺,我並不在意他用一些特別的法子,畢竟,你的毒特殊,他的施救方式即便特別,也無可非議,我相信他。”
寧若有些不解地望向自己的雙手,“這裏……會有毒?”
“對,佛堂內的任何東西,你都不能碰,皆染有可怕的毒藥。”慕容瀛亦將自己的雙手清理得幹幹淨淨,“這亦是公孫墉的獨門解毒聖水,一般的毒藥根本奈何不得。”
“可遇上二般的毒藥呢?”寧若有些好笑,也有些不以為然,“公孫墉既是這般有能耐,為何躲我不見?”
慕容瀛深望她一眼,緩緩地說:“笑話……他怎會躲你不見,你們根本沒有相見的必要。”
寧若哼一聲,“誰說的……我好歹得當麵逼他吃幾條蟲子才算答謝吧?”
試探到此,寧若十分肯定,公孫墉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興許,他像江如海一樣死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很快,她就否定這一想法——公孫墉若死,慕容瀛應該不會冒險試探,他說的那些話……隻是他心中的疑問而已,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慕容瀛抓住她眼底的思量,眼中有亮光一閃而過,知道再也無法隱瞞,想了想,隻得道出實情,“其實,那些就是蛆蟲,是我故意放上去的,隻是為了應對有心人的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