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慕容涆隻覺得心口滯鬱難耐,喉嚨處的腥甜幾乎翻湧而出,卻被他盡數壓了回去,這一刻,他才發現,他的心痛如此明顯。
深望一眼寧若,他強迫自己將視線移向那池白蓮,那年,慕容琛令他監工太掖池一帶的花木種植,他自作主張種植一池白蓮,為此,淑妃沈嫣落鬱鬱寡歡許久,慕容琛沒少責怪他。
那時,他尚不知此生究竟還有沒有與她再見的機會,隻知,那年初見,她從一片白蓮中走出,純美如九天小仙女,他一直以為,白蓮最最配她。
如今,她終於見到這一池的白蓮,隻是,他卻無法親口告訴她原委。
她可知,這一池白蓮是為她而種?
她可知,南郊客棧一別,他已開始後悔?
她可知,血濺金鑾殿那日,他將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經營多年的暗線,親赴攬月樓隻為一探她的消息?
她可知,貞潔之驗,他有多難堪?
她更不知,新婚之夜,他的痛楚?那種寧願自己死,也要救下她的心痛、肉體之痛,她一概不知。
一個不懷好意的慕容瀛,就這樣憑空出現,搶了她的人不說,還無恥地讓她心甘情願地陪在他身邊,這口氣,他怎能咽得下!
慕容涆的麵上快速浮起一抹哀色,如若這世上有後悔藥,他定是第一個去吃。
今日,金鑾殿上,他擲下狠話,言既出,行必果,此時,既是一路匆匆而來,他便不會任由慕容瀛將她帶走。
慕容涆冷下臉,“啪”的一聲收起手中的墨玉扇子,一指慕容瀛的鼻翼,淩厲地問:“慕容瀛,你是自己放開她,還是逼我動手?”
慕容瀛淡淡地微笑,僅以兩根手指頭夾住扇骨,答得斬釘截鐵:“慕容涆,若說動手,即便我大傷未愈,我也會拚盡全力,你也休想占到便宜,你最好掂量掂量。”話落,扇骨“哢嚓”一聲,利落地斷成兩截兒,慕容瀛溫和一笑,踩過扇骨,似是在自言自語:“這世上不會有後悔藥可吃,錯過便是錯過,所以,對心愛之人,本宮從不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南郊客棧一案,不管慕容涆出於何種目的將寧若牽扯其中,將寧若再度逐出豫王府,此番局麵之下,慕容涆定是後悔不已。同為男人,他看得出他對寧若的一往情深。
若非有情,寧若何以能守得清白之身?
若非有情,寧若何以能再度進入豫王府?
若非有情,寧若何以能獲得那紙休書?
慕容瀛憐憫地望一眼慕容涆,笑意中有著淡淡的失落:眼前之人,與他一樣,皆是可憐之人,情之一字,當真害人不淺。
慕容涆望著慕容瀛了然的神色,隻覺心口處愈發的滯鬱難受,“哇”的一聲,抑製不住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卻仍是凶狠地指著慕容瀛,“就憑你,也想將她搶走?”
他的一雙瞳子漸顯嗜血之光,雙拳握得吱吱作響。
薛昊連忙助陣,“太子爺,請你即刻停止對豫王妃的糾纏。”
慕容瀛又笑了笑,微挑秀美的眉毛,輕聲歎道:“慕容涆,今日,帝後都無話可說,你若執迷不悟,本宮定當奉陪到底!”
PS:本文雖在7月4日時被編輯給斃了,可宸依舊在辛勤的努力,並計劃9月1日上架,看文的朋友若對此有異議,請快速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