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有錯?”慕容澈的聲音有些嘶啞,聽上去,就似有人掐住他的脖子,他是在呼吸極度不暢之下說出這幾個字。
“你怎麼會有錯!是那些人一個個都該死!”阿旺的語氣突然變得激昂,“你們有權有勢,怎會在意不相幹人的死活,說到冷血無情,這天底下當數——”
“閉嘴!”慕容澈冷聲製止,語氣裏更是含了怒氣,“阿旺,你是第一天跟著我?”
阿旺愣住,半晌,重重地在地上跺了幾腳,一句話脫口而出,“你還不知道吧?皇後求了皇上,已收了寧若當義女,往後,你們一個個全都沒戲。”
最後一句,阿旺本不想此時道出,無奈,他實在憋不住,說句心裏話,他也存了薛昊的心思——為寧若叫屈。
慕容澈一扭頭,麵上浮現出不耐煩,道:“阿旺,你似乎忘了什麼才是你的正事。”
阿旺黯然地退後一步,兀自望著藍天白雲,將一聲歎息壓製在喉嚨處。
“義女?”慕容澈就似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謂,唇邊突然掠起奇怪的笑容。
阿旺一時看不懂那抹笑容的深意,隻得繼續望著藍天白雲,可望著望著……他發現了異常——有兩顆腦袋出現在他的視線內,慕容涆、薛昊居然端坐在他頭頂的大樹上,正好整以暇地將他望著。
原來這處偏門,慕容涆也知道。
薛昊招了招手,無比燦爛地笑:“阿旺,你好呀!”
阿旺一個虛晃,透心地涼,“你——你們怎麼在這兒?”
薛昊指了指耀眼的太陽,拖長聲音道:“乘——涼!”
阿旺頓時無語,正不知所措時,慕容澈卻雲淡風輕地開了口,“阿旺,咱們走,此處留給豫王療傷。”
阿旺噗嗤一笑,“好——勒!”
慕容涆掀翻眉毛,“哧溜”地從樹上跳下,冷語反擊,“不必了,此處……就留給靖王養傷,但願靖王的隱疾能快些好,不然,朝中之人還指望著靖王——你這位大祁戰神保家衛國呢。”
薛昊衝阿旺扮了個鬼臉,走起路來,簡直跟螃蟹沒什麼兩樣。
阿旺後悔莫及地歎:“哎……到底是大意了,都怪我。”
“你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冒失,不過……這次不怪你。”說話間,慕容澈的神色早已飛揚開來,任何人也看不出他的病態。
阿旺也看不透這瞬間的巨變,想了想,又歎:“反正……你喜歡高深莫測,但願我這回的無心沒辦成壞事。”
薛昊小跑一段兒才追上慕容涆的步伐,忍不住抱怨,“哎……你至於這樣幸災樂禍嗎?”
慕容涆斜他一眼,拿扇子指向自己的鼻子,“我有嗎?”他指向刺眼的那輪金黃,口氣既感慨,又憤怒,“今日,得償所願的人,終於包括我在內。”
薛昊鼓起腮幫子,好久,才籲出一口氣,“可你並沒占到什麼便宜啊,你即便知道死亡之神的秘密又如何?她不會理你,你也奈何不了慕容澈。”
“可我會理她啊!”慕容涆移開眼前的扇子,神色一變再變,終於變得既平靜,又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