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無論她說得多麼真誠,蘇思琪都不會領情,可她到底是說了,隻因不忍,一如慕容瀛休妻那時一般的不忍。
蘇思琪隻是狠狠瞪她一眼,迅速別過頭,望向暗黑的夜空,肩膀隱隱顫抖不止。
事已至此,她可還有退路?
寧若的不忍迅速膨脹,言辭懇求的再說:“蘇思琪,你父親臨終前既是替你安排了出路,你就依照他的遺願,好好活下去,不要再執迷不悟,好嗎?”
其實,她也隻是憑直覺,認為蘇定山一定另有安排,否則,蘇思琪斷不會安然逃脫那場剿殺。
“閉嘴,就你多事兒!”慕容涆輕聲斥道。
“你才認識她?她一向多事!”薛昊適時補充一句。
“你更多事!”慕容涆輕搖兩下扇子,衝薛昊一抬下巴,“愣著幹嘛?”
薛昊瞅一眼巧心,摸著後腦勺,扭了扭腰,懶洋洋地說:“愣著……看姑娘啊。”
“嗖”的一聲,扇子飛向薛昊。
薛昊興奮地一翻跟頭,一個提縱,敏捷地躲過,“怎麼樣……我躲過了吧?”
“……”
可很快,這二人就沒了聲響,因為一陣很急促卻不該在此時此地出現的腳步聲正匆匆朝這邊奔來,寧若甚至能清晰地聽到領隊之人肅嚴的吆喝聲。
“冷宮貴人遇害,吾等奉旨緝拿凶手,閑雜人等不得幹擾吾等公務,違者,格殺勿論。”
此人的吆喝,可謂一語雙關。
寧若微勾唇,將此人的聲音與不久前剛剛見過的那位禁軍統領林霄對上號,林霄突然出現,意味著今晚的這場會麵必須終結,當然,若這幾人不識時務,林霄則奉旨格殺勿論也無可厚非,寧若暗罵一句“老狐狸”,裝作不以為然地樣子拍了拍手,好整以暇地望著幾人,“你們……真要在此喂蚊子?”
慕容澈、慕容涆能混到這裏,自是會有逃脫的法子。
至於蘇思琪,隻要她想逃,也能離開,至於她嘛……寧若還未想出法子時,巧心像搶一件物件兒一般地將她拽到手中,笑嘻嘻地向慕容涆拱手道:“豫王,對不住了,她……是娘娘的人。”
寧若適時配合,“賢妃娘娘這會兒……該找我的吧?”
巧心拽著寧若像沒頭的蒼蠅,卻很有方向的,一溜兒跑到安全地帶。
隻是這個安全地帶,大大超出寧若的預期,巧心居然將她帶到赫雲珠念經的佛堂。
短短幾日內,寧若第三次踏入這間滿是秘密的佛堂,心情一如既往的複雜,可卻再無一絲的慌亂。
她在佛堂內慢悠悠地轉了小半圈兒,目光卻始終未看向端坐的赫雲珠,仿若,赫雲珠就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巧心則警惕地四下看了看,這才將赫雲珠閱過的一遝佛經拿在手上,笑得有幾分得意,“赫皇後,這一招嫁禍於人,甚是高明。”
赫雲珠瞥一眼巧心手中的佛經,搖頭道:“不是嫁禍於人,罪有應得而已。”
寧若正好走到幾案前,聽得雲裏霧裏,不由得目光一冷,問向巧心,“巧心,你這是吃裏扒外還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