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涆摩挲著圓環,腦子飛快運轉,幾件事同時在思考,幾乎占據他所有的注意力,可他仍是第一時間回答了寧若的問題,“你的計劃……不能變,照舊執行,他根本耽擱不起。”
“可……薛呆子不是該保護你的安全嗎?”寧若終於說出自己的擔心。
慕容涆的腦子仍在飛速思考,卻是抬手撫了撫她的臉,“放心,我有暗衛。”
寧若想了想,放心地走上早已備好的馬車,並未去深究這個答案背後的真假。
慕容涆目送馬車離去,一轉身,正好瞧見幾步之外的慕容澈,他的神情有著說不出的落寞,眼底的哀傷就如同這昏沉的天色一樣令人窒息。
慕容涆彈一彈手指,就似對著空氣在自言自語,“怎麼……又在吃醋?可你到底是晚來一步,你現在若追過去,你猜會發生什麼。”
慕容澈緊緊握著手中的半截兒引線,靈魂就似出竅一般,直到慕容涆走過他的身旁,他依舊是一副若有所思之態。
慕容涆沒有看向他的眼睛,自是看不到他眼底深處那抹夾雜憤怒的痛楚,一抹受到深深傷害之後的痛就那樣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底。
慕容澈襲擊段純於之前,並不知道寧若會與段純於同行,是以,當他看到慕容涆寧若的身影時,有一刹那,他是歡欣雀躍的,可很快卻陷入深深的痛苦失望之中,也很快想明白之前的那一架到底是白打了。
可知道了又能怎樣?正如慕容涆所說,他就是晚了一步,她還是進宮了。
阿旺匆匆趕過來,將搜尋驛館的結果快速道來:“如你所料,段純於毀掉所有的證據,可不巧地是……一些掩埋在院中樹底下的瓷器碎片到底是被我找到,他應該與那起案子逃不掉幹係,你看要不要將他抓起來?”
慕容澈抬手製止,“我改變主意了,放過段純於,今晚,讓他自由自在地活動。”
“他沒有死?”阿旺有些驚異,“你出手,他居然沒死,你是不是走心了?”
“不是走心,是失算。”慕容澈將引線攏入懷中,“事到如今,我不止不會讓段純於死,且會安排他出城,我倒要看看那人到底在搗什麼鬼。”
阿旺瞅了瞅遠方,“之前那個人是豫王?”
“不是他,還能是誰,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慕容澈的唇角微微一抽,也不知是在嘲諷,還是在冷笑,唇邊的笑容很是僵硬,“她既是被送到皇後身邊,我也暫時沒什麼後顧之憂,一切,照計劃執行。”
二人並排超前走,沒走幾步,被一個人擋住去路。
段純於一臉冷漠地擋住慕容澈的去路,冷冷地問:“靖王爺這是唱得哪出?”
慕容澈語氣平靜地答:“本想將你了結,現在,本王改變主意,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段純於冷哼一聲,“交易?你有何資格?”
慕容澈掏出那截兒引線,揚在手中,“這個……有沒有資格?”
段純於顯然沒料到他會如此誠實,一時愣住,半晌,才陰惻惻地說:“說吧,老夫若有興趣,興許我們可以合作一場,否則,大路朝天,各走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