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將赫雲珠直直望著,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的確出宮送過信,也與那人見過麵,彼時,那人帶著銀色麵具,她並未得見其真容,微微垂眸,她正想胡謅一通,慕容瀛的話清晰入耳:“玉容,你說你這一個下午,一會兒出宮,一會兒找項影,忙前忙後的……可據本太子所知,你今日身體不適,一直在寢房休息,申時一刻,大夫才給你瞧過,與你同住的碧蘭還給你煎藥服侍你用藥,試問,那個出宮的人當真是你嗎?”
碧蘭弓著身子,低著頭,蹭蹭跑到玉容身前,一抬手,摸上她的額,小嘴撅起,一臉的疑惑:“玉容,你明明沒有發燒,怎在此胡言亂語?你下午明明呆在寢房,哪裏也未去過,連中飯也未用,這藥還是我軟磨硬泡喂給你的,你怎說你出了宮,還去見了項護衛?我聽緋衣說——項護衛今日不當值呢。”
玉容冷冷的看一眼碧蘭,語氣堅定無比:“我今日做過什麼,我心裏有數,不需要他人刻意的提醒,至於我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我相信蕭相自有定奪。”
慕容瀛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眼玉容,輕笑道:“死到臨頭的人,竟有這份氣度,你當個侍女當真是屈才,倘若早發現你有此能耐,憑你的模樣兒,本太子定會找皇後將你要了去。”
慕容瀛喜好收納賞心悅目的東西,東宮服侍的宮女皆是模樣兒出眾之人,慕容琛對其的這一偏好雖是不喜,也並未刻意製止,遇上心情大好之時,也會從宮裏挑幾個宮女送給慕容瀛。
蕭瑀睇著慕容瀛有些刻意的笑意,濃眉緩緩擰起,正要開口結束這一場並無實質意義的對峙,一道熟悉而又悅耳的女聲從門的方向傳來:“阿瀛,你這調侃宮女的怪癖得改一改了,否則我可要生氣了。”
有深沉的男聲接過話:“寧若,我二哥一向如此,豈會輕易改?若能改,本王定對你刮目相看。”
齊刷刷的眸光投向門口處,寧若與慕容涆並排走了進來,一襲紫衣的寧若,明目善睞,嫋娜動人,她凝著蕭瑀,嘴唇抿了抿,擠出一絲笑意,艱難地開口:“蕭相,你有什麼想問的,請盡管開口,我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兩道熟悉的身影緩緩走近,慕容瀛展眉一笑:“三弟,你來了正好,我……”瞅著蕭瑀正將森冷的眸光投向寧若,他立即轉了話鋒:“蕭瑀,你執意不肯帶人離開,莫不是在等寧若?寧若在此,你有話直說,無話走人。”
赫雲珠揉著太陽穴,語含慍怒:“寧若,快些配合蕭瑀,讓他早些離開,這一個晚上,他帶著人擾得本宮耳根子不得清淨,本宮的頭痛病又犯了!”
蕭瑀對慕容瀛母子的逐客令置之不理,他圍著寧若轉了半圈兒,一抬手,捏起她的左臂,用力一個撕扯,破裂開來的衣衫下,寧若光潔無瑕的臂膀外側,一道殷紅的傷口觸目驚心,蕭瑀將血跡斑斑的防身匕首刀刃貼近那道傷口,傷口的長度、形狀竟是與此刀刃有八九分相似,“啪”的一聲,蕭瑀將匕首丟棄在地,笑得有些嘲諷,“太子爺,你可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