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康臉上掛不住,梗著脖子,指向阿旺,“你才是廢物……酒囊飯袋!”嘴上雖是這樣罵著,薛延康的心裏已開始飛快的算計起來……慕容瀛逃跑之後,段部五大部落,如今也隻有薛延部最為與眾不同——自混亂中過,卻毫發無損,他的身份,今非昔比,想到此,薛延康眼前頓時顯現一片姹紫嫣紅的倩影,忍不住直咽口水。
阿旺鄙夷一笑,不再言語,遂閉上眼,開始養神,這些日子照顧寧若,他這神經一直緊繃,直到她突然不辭而別,他這才明白自己的緊張來自何處。
薛延康眼珠子繼續轉動不止,搓著衣角的雙手不知何時背到身後,踱著步子,踩過積雪,心情突然變得既期待又緊張……一年將盡,很多結果即將見分曉。
“咚”的一聲,寂靜的屋內突然傳來一聲悶響,薛延康猛地回頭,略顯緊張地問:“咦?什麼聲音?”
阿旺撇撇嘴,有些不悅,正欲叫他閉嘴,慕容澈吃驚的聲音突然入耳,“阿旺,進來。”
薛延康用力擠開阿旺,搶先一步入內,三步並作兩步,直奔向拓跋泓,一見拓跋泓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臉色黑脹,一動不動,頓時大變臉色,指著慕容澈,怒問道:“你……你為什麼要殺死他?”
慕容澈依舊端坐主位,並未看薛延康一眼,“薛大首領,你哪知眼睛看見是本王將他殺死的?”
薛延康語塞,支支吾吾道:“那你說……他怎會死?這裏……又沒有第三人,而你……又活得……好好的!”
阿旺正埋頭查看,正欲斥責他幾句,門口方向傳來熙攘聲,慕容涆冰寒的聲音乍起,“好一個……死無對證!”
蕭玨亦是冷嘲道:“還好……酒足飯飽之餘,本將同豫王走了這一趟,否則,這消失匿跡也不無可能。”
慕容涆、蕭玨一前一後,負手踏入,神情皆是森冷。
阿旺見狀,站起身,擦擦手,冷漠道:“二位既是有備而來,這驗屍的活兒還是留給有心之人為之,我就不插手了。”
蕭玨伸手攔住阿旺,幹笑道:“人說溫阿旺乃神醫之後,其實,本將一直不信,今夜,本將倒要親眼目睹一番……你是否有妙手回春之力?”
“在下聽不懂蕭將軍在說些什麼,阿旺隻是靖王爺的護衛而已。”阿旺擦過蕭玨的手,走向慕容澈:“王爺,這裏……就交給有心人吧。”
慕容澈單手扶著書案站起,望向慕容涆,“欽差大人,何來的死無對證?”他伸手指向地上的拓跋泓,微勾唇,“拓跋泓怎麼死的……欽差大人何不派人細細驗一驗?”
蕭玨戲謔地目光看向二人,“驗是要驗的……可本將隻相信溫阿旺的手藝,今兒這活兒就交由溫阿旺,如何?”
阿旺一揚聲音,不悅道:“蕭將軍這憑空臆想、睚眥必報的毛病幾時能改一改?也難怪別人都說你身邊毫無可信之人,我若是你的手下……”
慕容澈抬手製止,聲音又冷去幾分,“既然蕭將軍執意如此,本王的護衛理應給你這個麵子。”他握了握阿旺的手,語氣變得和婉,“阿旺,拓跋泓是生是死,已不重要,你隻需盡你之能,道出實情,不必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