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孫凱亮的修行
張溪石池池然回到軍事學院，心中暢快，有一種小兒做了惡作劇而大人無可奈何的痛快。穿過‘非請莫入’門，想到這個自己沒待幾天的地方要拱手讓人，有些悵然，不過很快釋然，反正也不是老子的東西，愛給誰給誰。
門房裏，孫凱亮呼呼大睡，叫了幾聲，隻換來幾聲嘟囔，張溪石倒讓他勾引起幾分睡意，上二樓躺下，閉上眼，平心靜氣，睡意襲來，朦朦朧朧中感到自己幽府中的水滴一張一合，和自己的呼吸正好合拍，頓時涼意布滿全身，洗去了滿屋的暑氣，精神一震，困意全消。
他曾內視過多次，可惜無論他如何催動、命令，水滴卻一動不動，靜靜地懸於幽府中，對他全然無視，讓他無可奈何。能修行，卻無法修行，徒呼奈何。不過這一次，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主意，或許可試上一試。
從衣櫃裏取出水瓶，放在陽光下看了看，確實空空的，不過既然曾經的最後一滴水讓他的幽府產生，那也許在水瓶的瓶壁上或許能殘留些什麼東西也說不定，萬一有作用呢？
涼白開緩緩地注入水瓶，水瓶並不大，很快滿了。
“凱亮，醒醒！”
孫凱亮翻了個身。
“凱亮，醒醒！”
孫凱亮吧砸吧咂嘴，身子又反過來。
“起來，吃飯了！”
孫凱亮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一邊抹著眼一邊問道：“吃什麼？”
張溪石晃晃水瓶道：“渴了嗎？”
“還真的渴了。”孫凱亮一把搶過水瓶，擰開瓶蓋一仰脖灌下去半瓶才打了個嗝道：“吃什麼？”
“你還就惦記著吃！水好喝嗎？”
“有點甜，什麼水？”孫凱亮還有些睡意的臉上忽然一驚，猛然一捂肚子，跳下床，往外就跑。張溪石走到門口，人已經沒影了。
過不一會，孫凱亮一邊係著褲子一邊從樓後走回來，“你這是什麼水？”話音未落，眼神一變，幽怨地看了張溪石一眼，轉身向後跑去。
孫凱亮捂著肚子出來，遠遠地看了張溪石一眼，回去。
“你不會是在水裏下了瀉藥了吧……”
“這水到底是什麼水？……”
“疼死我了……”
“救命……”
“……”
“……”
話一次比一次短，間隔卻一次比一次長。
好半天沒有動靜，張溪石有些擔心，繞過樓，迎麵飄來撲鼻的臭氣。
“孫凱亮？”
“孫凱亮？活著答應一聲。”
“在呢！”孫凱亮低了八度的聲音。
“沒事吧？”張溪石忍住笑道。
“你說呢？”孫凱亮沒好氣的聲音。
“我是為了你好！”
“快拉死我了，是為了我好？”
“等你出來就明白了。”
“我還能出來的了嗎？”
“好了，你要沒事我走了！”
“等等，”孫凱亮痛苦地說道：“沒紙了，給我送點紙來。”
天近黃昏的時候，孫凱亮終於叉著腿，呲牙裂嘴邁著四方步走出來，麵上的表情不知是痛苦還是快樂，柔柔弱弱，風拂楊柳般走進門房，輕輕地將自己的身子爬倒在床上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幽怨的目光帶著仇視：“你到底給我喝的是什麼？你讓我死也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