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達嚇了一跳,他以前隻聽說女人的直覺有多敏感,沒想到敏感到如此程度。
他知道紙裏包不住火,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你怎麼知道的?”
於素雲用一種略帶怨恨的複雜眼神瞥了胡達一眼,“你身上有她的味兒,怎麼,和她睡了?”
胡達舉起手賭咒發誓道:“皇天在上,如果我今天跟她睡過,天打雷劈!出門讓車……”
於素雲輕輕地拉了他一下,“你幹什麼呀,誰讓你發毒誓的,沒睡就沒睡唄。我相信你沒跟她睡。”說著得意地一笑。
“你怎麼知道沒睡過?”
“女人的直覺,你們男人不懂的。”
又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何玉芳悠悠地醒來。
她一醒來就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屁股上的那個囊腫,發現不見了,而且身上也輕鬆了許多。
她非常得高興,可是又馬上想起件事。
她很難為情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疊大大小小,皺皺巴巴的幾十塊錢,有些不好意思地遞給胡達,“達子,我知道這些錢不夠手術費,可是嫂子現在隻有這麼多了,剩下的……以後再給你行不行?”
胡達知道何玉芳家裏困難,本沒打算要他的手術費,笑著擺擺手說:“玉芳嫂子,不過是舉手之勞,咱們鄉裏鄉情地不用這麼客氣,這手術費呀,我不要了。”
何玉芳是個要強的女人,她一向不喜歡做虧欠別人的事。
“這怎麼行呢,你給我做手術怎麼能不要錢呢,嫂子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這些錢,你先拿著,剩下的,我以後……想辦法還你。”
說著她把手中的那幾張鈔塞進胡達的手裏,轉身出去凶。
胡達看著那幾張鈔票,又想起她們孤兒寡母過日子的艱難,把錢交給於素雲,吩咐道:“素雲呀,你把這錢給她送回去,對了,再拿些消炎藥給她換藥用。她那傷口不小,隻換一副藥,不行的。”
於素雲說:“達子,我倒不是貪這點錢,不過,你也知道玉芳嫂子是個要錢的人,咱們這樣給她送回去,還給她藥,那不是打人家臉嗎?”
“那你什麼意思呀?”
“我的意思呢,是咱把這錢先收下,多給她點藥,這樣不就可以讓她安心接受了嗎?”
胡達覺得好麻煩,揮了揮手說:“怎麼這麼麻煩呀,她家裏也沒什麼收入,還要養兩個孩子,這些錢說不定是一家人幾天的夥食費呢,咱們收了,她們一家大小吃什麼呀,不要收,多給她拿點藥去就行了。”
於素雲見胡達這麼說,隻好按照他的意思,又拿了幾盒消炎藥還有那幾十塊錢給何玉芳送回去了。
於素雲剛走,胡萬順來了,一手提著一桶高度白酒,另一隻手提著一個塑料袋,裏麵放著一些人參鹿茸枸杞海馬之類的東西。
他一進來就對胡達說:“達子,你那蛇園裏的蛇是不是很毒呀?”
“是啊,你這是要幹什麼呀?”
“我想進去抓兩條泡酒,行不行啊?”
最近一段時間胡萬順對胡達是越來越客氣,凡事都是有商有量的,不像以前對他態度那麼惡劣,非打即罵,一直沒什麼好臉色。
胡達笑了笑說:“爸,咱們一家人,你還客氣什麼,下午我抽空給你抓幾條大的。”
胡萬順說:“反正現在診所沒什麼人,要不咱爹倆現在就去吧,你看,我別的材料全買齊了,就差活蛇了。”
胡達見胡萬順這麼說,隻好答應,把診所的門鎖上,然後和胡萬順一起上了山。
他們正往山上走著,不時有來桃源村旅遊的客人打他們爺倆身邊經過,有說有笑地往山上走。
胡萬順用略還遺憾的口氣對胡達說:“達子,我聽說人家度假村賺老錢了,你瞧瞧這一天天多少個遊客呀,全是城裏的有錢人,花錢都不眨眼,你說你當初要是聽我的勸,把診所入了股,現在咱們也賺了大錢,是不是?”
胡達看了胡萬順一眼,“爸,有些錢可以賺,有些錢不能賺,賺到手要有麻煩的。”
胡萬順不以為然地說:“咱們不偷不搶,合理合法,能有什麼麻煩。”
胡達道:“現在不偷不搶,不一定別人也不偷不搶,在法律上是講連帶責任的。”
爺倆兒你一句我一句誰也說不服了誰。
來到養殖場外,胡達拿出手機調看了一下養殖場周圍的監控探頭,沒有什麼大問題。
他又把一塊立在山路,不知讓什麼人給撞倒了的警示牌重新給立起來往土裏砸了砸。
警示牌上麵寫著:附近有養蛇場,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否則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