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達萬從外屋走了進來,勸道:“你們爺倆這是幹什麼呀?”
“胡達說,我不想收鍾金龍的東西,可是我爸他……”
胡萬順眼一瞪,“人家大龍這是送給我的,你憑什麼管呀?”
胡達不服氣地說:“他送給你的?這麼多年了,他什麼時候送過你東西?他要不是為了讓我向我的大學同學說好話,他會送你東西?”
“那我管不著,人家說送給我的,就是我的,你給我拿來吧。”說著,一掙,把那個裝著禮物的袋子搶了過去,進了西屋,還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胡達氣得直喘粗氣,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於素雲見了,小聲地勸道:“達子,你要是能幫說句就幫說一句話嘛,別跟大叔這樣鬧,讓人家知道了,不好,怎麼說你們也是父子,是不是?”
胡達肚子裏的一句,“他不是我親爹,我是撿來的”衝到嗓子眼兒裏,差點衝口而出,但是他還是硬生生地給咽了下去。
雖說,打小起胡萬順對自己就不怎麼好,可是,他畢竟把自己養大,就算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有養育之恩。
養育之恩也是恩呀。
胡達歎了口氣,生氣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呼呼地喘粗氣。
於素雲柔聲勸道:“達子,不就是讓你找同學說說嘛,行就行,不行拉倒,你生這麼大的氣幹嗎?”
胡達媽也說:“是啊,你爸那人你還不知道,就好個臉麵兒,大龍什麼時候對咱家這麼客氣呀,你就跟你的那個什麼同學說說嘛,行就行,不行拉倒,也不費什麼事。”
胡達沒好氣地說:“我都好幾年沒跟他聯係了,我不知道他的手機號,怎麼聯係他呀?”
胡達媽想了想,“那個劉靜不也是你的大學同學嗎,她應該知道,你問問她不就行了。”
說著,拿起胡達放在桌上的手機讓胡達打電話。
胡達沒辦法,隻得給劉靜打了個電話要了喬山的號。
然後,給喬山打了個電話。
喬山一聽是胡達,顯得非常得高興,在電話裏說道:“假炮,太巧了,我剛要給你打電話。”
因為在大學時打麻將幾乎從來不點炮,所以,胡達在大學時得了個“假炮”的外號。
“你找我有事兒?”
“有事兒。”
“什麼事呀?”
“事情很重要,電話裏不好說,咱們見麵談吧。”喬山似乎在打官腔。
胡達用奚落的口吻說道:“喬老爺,我聽說你又升官了,是嗎?你說你們上級是不是瞎眼了,升誰的官不行,升你的官,真是的,你們當官兒的真是太好混了。”
喬山在電話裏嘻嘻笑,“多虧你不是我上級,要不然在你手下混,我哪有出頭之日呀。哎,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呀?”
“聽說你升了官,找你打打秋風什麼的,行嗎?”
“沒問題呀。我今天正好沒什麼事,你來吧市裏吧,地方隨你點,價格沒上限。”
胡達開著車來到鎮正府大門口,遠遠地看見一個矮白的胖子站在門口東張西望,那人正是喬山。
幾年沒見,喬山更胖了。
胡達開著車來到喬山的身邊,停下車,搖下車窗,笑著說:“喬老爺,你怎麼又胖了?”
喬山眼睛成兩條縫兒了,看了看胡達的路虎車,嘖嘖道:“胡達,你混得可以呀,你才出來幾天呀,就開上路虎了。”
說到這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呀,假炮,我沒有別的意思。”
胡達大大方方地搖搖頭,“沒關係,咱們誰跟誰呀,一起同過窗,一起抗過槍,一起嫖過……哈哈哈。”
喬山上了胡達的車,帶著胡達來到市內的一家四星級酒店。
兩人剛進酒店大門,一個穿著一身職業裝,身材非常好,長得秀漂亮的大堂經理模樣的女子快步迎了上來,笑容可掬地說:“喬主任,您來了,歡迎歡迎。您今天是來吃飯還是住宿呀?”
兩人看上去非常熟,喬山的眼中還有一種色迷迷的笑容,“吃飯。”
“還是老地方嗎?”
喬山官氣十足地點點頭,“老地方。”
大堂經理馬上親自在前麵引路,來到一個叫“玫瑰廳”的包間,打開房門,作了個請的手勢。
裏麵是一個近二十平米的大廳,有一張大桌子,十幾把椅子,兩個人吃飯多少顯得有些奢侈。
喬山向裏邊一指,“老同學,請吧。”
胡達進去,兩人並肩坐下。
喬山表情曖-昧地對那個女子說道:“趙經理呀,這位是胡先生,是我的大學同學兼死黨,有過命的交情,以後他來你們這兒吃飯,就掛我賬上吧。”
說著話還輕輕地捏了那女子屁股一下。
趙經理嗔了喬山一眼,轉臉看胡達,臉上馬上堆出一副訓練有素的職業笑容,“好的,那以後還請胡哥多多來光顧我們的生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