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天太熱,蓋在胡達的毛巾褲掉在地上,胡達身上隻穿了件跨欄背心和一條四角短褲。
這條個四角短褲是於素雲給買的,外麵是藍地白紋,可是現在於素雲看到躺在沙發上正呼呼大睡的胡達的這條短褲穿反了,裏麵朝外。
於素雲心裏墜了墜,迅速地想了幾個胡達為什麼會在昨天晚上把短褲穿反了的原因。
最讓她擔心的一個原因,她一想起來就渾身發麻,氣都喘不上來了。
可是,她又能說什麼呢?
她本來就是個膽小怕喜,喜歡息事寧人的女人,她沒辦法做到像童月季那樣風風光光,敢說敢做。
所以,她默默地離開了東屋去做飯了。
她剛剛做好了飯,就見胡萬順手裏拿著一張大大的白紙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
昨天晚上,他們老兩口去別家借宿了,於素雲不知道他拿一張白紙回來幹什麼,而且臉上還怒氣衝衝的。
胡萬順一進來就問於素雲,“達子呢,起來了沒?”
於素雲說:“還沒呢。”
胡萬順大聲嚷著:“達子,快起來吧,出事了。”衝進了東屋。
胡達從沙發上迷迷瞪瞪地坐了起來,揉揉眼睛問:“出什麼事了?”
胡萬順把手中的那張白紙遞給胡達,“你看看,也不知道是誰弄的,現在滿桃源村到處貼得都是,簡直是丟咱們老胡家的人。”
胡達拿起那張紙一看,上麵寫的是胡達因為製假售假、高價賣藥、無證行醫等問題診所被關了,馬上要坐大牢了。
另外說的是胡達道德敗壞同時玩弄於素雲、童月季姐妹兩人,以及借行醫之便非禮婦女之類的罪狀。
行文用詞極盡諷刺、挖苦之能,個個詞句用得極為下作。
胡達皺了皺眉頭,“這個現在滿村貼的都是?”
“可不是怎麼的,我大清早一出來就看見不少人在看這玩意兒,我以為是什麼東西,隨便在一堵牆上也看到一張,就揭下來看,原來是寫的這個。”
胡達生氣地罵道:“TMD,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大字報這一套,這是誰在給老子潑髒水呀?”
胡萬順嘟嘟囔囔地說:“達子,咱老胡家可是世代清白的人,這事一旦傳揚出去,十裏八村的人都知道了,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我以後還敢不敢出門了?”
胡達穿上衣服,煩躁地問他爸,“你囉囉嗦嗦的這是想要說什麼呀?”
“說什麼,這是你得罪人了唄。當初我就跟你說,咱就老老實實開個小診所得了,你看看你,又是擴建,又是建蛇場,種草藥,弄這麼大幹什麼呀。這農村人呀最看不上別人比他過得好,都有紅眼病。
所以呀,我覺得你還是把那個蛇場,還有草藥大棚賣了吧,再有,診所你也快點去找找人,咱們花點錢,把診所給解了封,以後咱們就老老實實幹這個小診所就行了!”
胡萬順的話點醒了胡達,別人之所以這樣搞,應該是在警告自己。
是誰要警告自己呢?
這件事一定不會是普通的村民搞的,桃源村的民風還是比較淳樸的,不會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應該是某個有權勢的人物搞的。
他馬上把這件事和馬上要開始的村支書競-選聯係在一起了,再加上自己家的診所被封的事,這應該是一係列的事件。
所以,可以肯定這件事隻有張義和鍾金龍兩個人中的一個幹的。
胡達覺得張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自己剛剛拒絕了張義幫助他繼任支書的事。
可是,也不能排除鍾金龍故擺迷魂陣的可能。
鍾金龍這個家經商多年,在外麵狐朋狗友很多,也極有可能有人給他指招點步讓胡達和張義結仇,他好從中漁利。
當然,也不排除有可能是有的人見不得他家過好的,大把大把地賺錢,羨慕嫉妒恨,犯了紅眼病弄出這種事來,故意搞臭他。
過了一會兒,胡達媽也回來了,手裏也拿著一張紙。
她對胡達說:“達子,別的事先不說,我看呀,你還是和素雲先把婚事給辦了,這樣就能堵上一些人的嘴,別人就不會說三道四了。”
胡達鬱悶地說:“行啦,我這煩著呢,你們就別在這兒跟我添亂了。”
這個時候,月季媽也聞聲過來了,聽胡達媽說要於素雲和胡達結婚,有些詫異地問:“怎麼是素雲和達子呀,不是我們家月季嗎?”
胡達向站在外屋的童月季喊了一聲,“月季,你先把你媽送走。”
童月季應了一聲,把她媽給拉出了門,用胡達的車送回了家。
吃早飯的時候,胡萬順、胡達媽、胡達、於素雲四個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吃飯,誰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