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山見兩個人吵得這麼厲害,像兩隻鬥雞一樣,馬上站起來打圓場,“噯,噯,我說,你們倆怎麼回事呀,怎麼像仇人一樣,見麵就吵呀,現在壞人被老天爺收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呀,你們倆吵個什麼勁兒?”
劉靜指了指胡達,“你以為我願意跟這個笨蛋吵呀,要是別人,我才懶得管呢。可是這個愚蠢的家夥竟然幹出這種蠢事出來,這要是讓人查出來,他最少也是個無期,他這輩子就完了!”
胡達憤然道:“謝了,劉警官,謝謝你對我的好心。要說這好心,我又想起件事來,那天我說不帶我老婆,可是劉警官你呢,給我拍胸脯保證一定沒事兒,結果怎麼樣呢?”
劉靜一聽這話,本來想辯白幾句,可是一時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天的確是她向胡達保證的,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她有些淒楚地看了正死死盯著自己的胡達,長長地歎了口氣,“行行行,這事兒就算我對不起你和你老婆,來,我敬你三杯向你道歉。”
說著她拿起桌上的白酒瓶子給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就是一飲而盡。
又倒了一杯,又是一飲而盡。
她那杯子是三兩的杯子,兩杯下去就是半斤多的酒,劉靜本來是不擅飲酒的,一下喝這麼多,而且還要喝第三杯,喬山忙上去攔住她的手,“劉靜,你這是幹什麼呀,你又不能喝酒,喝這麼多別喝酒了。”
劉靜一把推開喬山,把第三杯酒又是一飲而盡,然後抹了抹嘴巴,帶著哭腔問胡達,“胡達,現在你滿意了吧?”
胡達冷冷地哼了一聲,拿起手包,說道:“你們倆喝吧,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轉身出了酒店,上了車開著車往家走。
在往回走的路上,胡達把車停在一家土雜店門外,下了車買了一些黃紙和香,然後開著車來到埋葬於素雲的墓地。
下了車,慢慢地走到於素雲的墓碑前,點上香,又燒了紙。
他一邊燒著紙一邊想著於素雲以前對自己的好,不由得淚如雨下,“素雲呀,是我對不起你,沒好好地保護你,讓你年輕就走了,我對不起你呀,素雲。”
他撲倒在地上非常壓抑地哭了起來。
“素雲,我今天來是跟你說,我已經替你報了仇,我把那個陶元明給幹掉了,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他越哭越傷心,到後來實在壓抑不住,不由得放聲大哭。
突然,她聽到後麵有人也在哭。
他回頭一看是童月季。
胡達連忙抹了抹眼淚站了起來,問:“月季呀,你怎麼來了?”
童月季也抹了抹眼淚說:“我也沒知道怎麼了,在診所裏一停下來就想表姐,就想來看看她,沒想到你也在這兒。我表姐死得可真冤呀,這麼年輕,連個孩子了沒生下,就……就走了。”
童月季止不住眼淚,又哭了起來。
胡達拍了拍她的後背,“月季呀,我已經替你表姐報仇了。”
童月季點點頭,這才收住了淚,“姐夫,咱們回家吧。”
兩人回到了家,天開始下雨,胡達看見虎妞趴在門口呆呆地向西北方向望著,一聲不吭。
自從於素雲去世後,虎妞就像變了一條狗,一天天的很少吃喝,幾乎是全天地趴在這裏向西北方向望著,一望就是一天。
胡家人從來沒把虎妞當成一條狗,一直是把她當家人一樣,尤其是胡達和於素雲。
有時候於素雲不舍得給自己買好吃的,可是給虎妞買狗糧一定要買最好的,她擔心婆婆說自己亂花錢,往往把買狗糧的錢去一個零兒。
一個月得花三千多塊錢,可是在胡家兩位老人眼裏每月三百塊錢養一條狗也是多少有些浪費了。
有一次胡達媽向於素雲了一嘴,說:“素雲呀,咱們鄉下養狗就是看家護院,沒有城裏人那麼嬌貴,不用一個月給虎妞花好幾百買吃的。”
於素雲馬上說:“媽,狗是不是跟人吃一樣東西的,那樣容易得病,要不這樣吧,以後我不吃肉,省出來的錢給虎妞吃。”
胡達媽嚇了一跳,“你這個傻孩子說什麼呢,咱們家誰不吃肉你也不能不吃肉呀,你還得給我生孫子呢,咱們老胡家的希望就落在你身上,你必須得天天吃肉,把身子養好才行。”
自打那次起,不管於素雲花多少錢給虎妞買好吃的,胡達媽都裝作看不見,有時候還替兒媳婦在胡萬順麵前打掩護,把她聽到的價錢又去掉一個零。
這樣,虎妞一個月的花費也就變成了“三十”塊了,胡萬順也不再說什麼了。
因為虎妞吃得好,滿身的毛黑高黑亮的,也比別人家的狗精神,人人都誇它長得漂亮。
虎妞是一條極通人性的狗,它知道於素雲對自己好,它也對於素雲非常得好。
有一次,小兩口開玩笑,胡達打了於素雲一下,於素雲很誇張地“哎喲”叫了一聲,虎妞一見,立即向胡達呲牙,還發出嗚嗚的威脅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