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陰陽不測 上篇-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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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國,北至黑水靺鞨,東瀕大海,南與大唐盧龍鎮、新羅國為鄰,西接契丹。自大唐開元年間,粟末靺鞨首領大祚榮,接受唐玄宗冊封的“渤海郡王”稱號,曆經了十三世,如今,立國也快有了二百年。由於遠離兵連禍結的中原,此時的渤海國,卻也是一片承平繁盛之景,人譽,海東盛國。

在那渤海國的扶餘府,這一天,校場內外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常。隻見校場由五色錦緞相連,劃為兩側。另兩端,則間隔四百步餘,對立二門。再看場上,十餘人,腳跨彩騎,手執毬杖,在鼓樂聲中,往返奔逐、爭擊一毬。細看下去,所擊打之毬,狀小如拳,時而騰起,時而落地,待被毬杖打進門後。就聽見場外,有人高聲歡呼,另有人噓唏長歎。與此同時,一人站出唱詞道,“撫州軍擊進一毬,記下——”,言畢伴著鼓樂而退。

此刻正在舉行的,正是盛行渤海國全境的“毬馬之會”。從渤海立國,擊毬之風,經久不衰,尤為軍士所好,方才擊球入門的正是扶餘府治下的撫州軍。有詩為證:“回枚飛空疑初月,奔球轉地似流星。左承右疑當門競,群踏分行亂雷聲。大呼伐鼓催籌急,觀者猶嫌都易成。”

想那大祚榮,當初建國是何等艱辛,如何料想,到了這一代,且不論渤海國的王族權貴,聲色享樂,單說軍民上下,竟也是武事廢弛,玩物喪誌了-

閑話少說,言歸正傳。看官可還記得,契丹的於越,世裏家的釋魯,遭了罨古隻、台哂等人的毒手後,有一家父子三人,是遁逃而去。不正是來了這渤海國嗎?

對了。就是時任迭剌部夷離堇的轄底,和他的兩個兒子——迭裏特、朔刮。

當年為什麼要逃亡渤海國呢?是慌不擇路嗎?當然不會,他轄底的“狡黠乖張”,並沒有因為事發倉促,而消失殆盡。

這是有原因的。在轄底如願當上了夷離堇,過後沒多久,他發現,雙目時而模糊起來。心道,自己夷離堇的位置都還沒坐熱乎,若是眼疾加重,瞎了,那可如何是好。

且說一天,渤海國的商隊途徑迭剌部,需要他這個夷離堇大人的接見。商隊隨行了一名醫者。那人順道兒替轄底診斷了一番,給服了一劑湯藥,轄底頓覺有效,一時高興,厚厚賞賜了他。原以為,日後常服此藥便可消除病根。不料那人卻道,“夷離堇大人的眼疾,非湯藥所能治愈,需用針灸之術,長期療治。而此術,唯有遠在渤海國的家師精通,小的卻是無能為力。”

轄底又問了些情況,下定決心:要把這位高人請到迭剌部來,為他去疾化憂。於是對醫者是奉若上賓,照顧地是無微不至。那人自是感激涕零,無以相報。

就有這麼巧的事情,在渤海國商隊離開的第二天,就出了釋魯遇害此等大事。後來便是,轄底父子三人馬不停蹄地追上了商隊,一道兒來到了渤海國的扶餘府。

本來嘛,醫者父母心,又有了徒弟的引薦,說了不少好話。做師傅的自然是對轄底一行照顧有加。於是,經過悉心診治,轄底的眼疾日漸好轉。還有一件事,倒要說說,長子迭裏特是個孝子,每每侍奉在父親床前,送湯喂藥。本是一片至孝,時間久了,金石藥理卻懂了不少。甚討那師傅的喜歡,見頗有悟性,也就被收做了徒弟-

眼看春去秋來,轄底父子在扶餘府,已是四年有餘。轄底的眼疾如今既然痊愈,重返迭剌部,就成了心頭大事。這幾年,藏匿他鄉,依然沒斷了對迭剌部消息的打探。當他聽說兄長偶思接手了夷離堇的位置的時候,他思忖再三,覺得回去不合時宜,還有眼疾未愈;沒想到再次聽到迭剌部消息的時候,竟是他的大侄子阿保機已經坐穩了夷離堇的位置。轄底如受當頭一棒,一下子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