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橫亙在神州的西南方向,和昆侖山脈的南頭相連,構成了守護神州的西方屏障。養育神州人的神龍江和麒麟河都是從大雪山上開始發源,最初隻是雪山雪水消融的涓涓細流,一路向東,延續了數千裏,彙聚了無數支流,終於變成了兩條澎湃洶湧的水脈,東流入海。
茫茫雪山之中有數座比昆侖的三大主峰還要高聳的山峰,站在號稱世界之巔的大雪山入口處,李海冬迎著雪山口刮來的朔風,意氣飛揚,舉頭望去,白茫茫的雪山之間,數座山峰插入雲霄,好似指天利劍一般的雄偉壯觀。
“好個大雪山。”李海冬心裏暗自讚歎,這自然的奇景天地的恩寵徐徐展開在眼前,人的力量在自然麵前實在有些渺小。他盡管身為仙人,看到這大地之巔的雄渾,也不禁心生敬畏之心。
公孫若水一襲白衣在風中獵獵做響,她的身後是聶隱娘、空空兒、紅線,裴旻和吳道子等洛水眾友。他們個個都是史書甚至傳說裏的散仙人物,李海冬初見時不禁驚喜萬分。此時他已經是這傳說中的一員,心情自然大不相同。
聶隱娘指著雪山口道:“從這裏上去,再走數裏,就是冰牆的所在了。到了那裏,大家自然知道怎麼回事了。”
在天海時,公孫若水跟李海冬簡單的說了些大雪山上的情況,其中最多提到的就是那一道冰牆。有些話公孫若水並沒有明說,可是李海冬已經猜測出這道冰牆似乎關係著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今小白羽已經略微長大,火氣十足。每次隻要一叫就有零星的火花迸出來。李海冬特意帶他去海上試驗,當看到隻有手掌大的白羽噴出的真火鋪天蓋地,將半座海底小山燒成灰燼之後,李海冬再也不敢小瞧這個小家夥了。
而公孫若水,似乎也非常需要白羽來對付冰牆。
無論有什麼樣的秘密,再走幾裏,一切都將真相大白。李海冬挺起胸膛來,摸摸懷中安睡的白羽,大步跟上隊伍,走進了大雪山口。
“海冬,小心些。”本來在隊伍前麵的公孫若水腳步慢下來,等到李海冬趕上來,輕聲的叮囑道。
耳邊雖然狂風呼嘯不時的還刮來一些雪粒和泥沙,可是公孫若水的關心還是聲聲入耳,李海冬心頭一熱道:“多謝姐姐的關心。”
公孫若水舉頭望著遙遙的山巔道:“一入雪山,危機重重,若不是這件事實在事關重大,我也不會請來這些朋友,更不會讓你來涉險。”
李海冬笑道:“姐姐怎麼還跟我見外,我是你的弟弟,你盡量使喚就是了。”
姐弟兩個相視一笑,再也無需多言。風還是那樣的淩厲,不過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了。
雪山烈風如刀,不過對於這一隊都是散仙身份的強者來說實在隻是小兒科。
登山之路十分艱難,峭壁筆直插上青天,滿眼除了白色還是白色,呼嘯的風中醞釀著奇怪的氣息,眾人放棄禦劍飛行卻一定要徒步攀登,這不禁讓李海冬心中充滿了疑惑。
腳下的雪被踩的滋滋做響,李海冬正打算跟在公孫若水的身後登上一塊岩石,忽然感覺到一道靈力急速的接近,他抬頭一看,隻見一道白藍相間的光華從空中一掠而過。
“是他們的探子。”聶隱娘叱吒一聲,身影衝天而起,綠衫翠衣,劍芒暴漲,追向那白藍光華。
“隱娘小心!”空空兒也騰空而起,跟隨而去。
公孫若水沉聲道:“他們已經發現了,大家小心。”
李海冬靈力灌注全身,橫身護在公孫若水身前,低聲道:“對方是誰?”
公孫若水的回答卻讓李海冬十分的驚訝。
“還不清楚。”
以公孫若水和聶隱娘的本領竟然隻知道有敵人,卻不清楚對方的身份,這簡直匪夷所思,可也能判斷出對方神秘之外的強悍實力,李海冬不得不小心起來,神識發動到最大的限度,方圓百丈之內的風吹草動都逃不出他的監視。
聶隱娘和空空兒一去無影蹤,眾人焦慮的等待著他們。就在這時,有靈力進入了百丈的範圍之內。李海冬眉毛一挑:“姐姐,有人來了。”
遠遠的山風過處,揚起無數的雪粒,漫漫揚揚,迷住了天和地,模糊之間,數個影子緩緩的現出輪廓來。
公孫若水道:“各位道友,隨我結陣。”
紅線,裴旻和吳道子應聲護在公孫若水的兩側,特意將李海冬掩在後麵。李海冬知道他們是照顧自己,心裏感激,卻還是暗中蓄積力量,說什麼也不願意隻做一個觀戰者。
幾個人影漸漸清晰起來,共有五人,都穿著寬大的灰色長袍,把整個人都罩了進去,頭上還帶著帽子,將麵孔遮住,看起來倒和黑暗聖堂的那些魔法師們裝束類似。
“停步。”那五人旁若無人的走過來,公孫若水一聲斷喝,白衣飄飄,白霜出鞘,一聲鶴鳴,聲動九天。
那五人依言停了下來,一前四後,那最前麵的人頭低垂著頭,口中吐出一段含糊不清根本聽不懂的語言,他身後的一人道:“全能的西方教紅衣大主教托馬斯有話要問你們,你們哪個是首領,出來答話。”
李海冬臉色一變,低聲道:“姐姐,是西方人。”
公孫若水一點頭,上前一步道:“西方人為什麼來到我們神州來?這裏是我們的地方,問話的該是我們才對。”
那翻譯將公孫若水的話翻譯成西方語言說給托馬斯聽,那托馬斯主教含糊的說了一串,翻譯道:“你竟然敢對托馬斯不敬,西方教正在這裏傳播福音,你們這些東方人不得入內。”
“笑話。”公孫若水冷笑道,“這是神州的地方,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神州人的地盤上,容不得你們西方人作主。”
托馬斯聽了翻譯的話,口中呼喝不絕,眾人不解其中的意思,就聽那翻譯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這些異教徒會被神懲罰的。”
李海冬眼尖,就見托馬斯的袖子迅速膨脹起來,他曾經和黑暗聖堂的魔法師們交手,知道西方人的魔法和魔族類似,依靠驅動天地間的各種元素力量來攻擊或者防禦,此刻正是要發動攻擊的先兆。他忙道:“大家小心,那托馬斯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