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池水,倒映著天上那一片藍色,可是,藍天很快就又被紅與黑兩色給替代了。
紅與黑,慢慢地從那碧綠的池水裏漫了出來,最終將整個畫麵都給掩蓋住了。
就在這一片紅與黑之中,一個披著黃色長袍的身影,慢慢地向前挪動著腳步。
“陛下,陛下!”一個聲音在畫麵中叫著,這就是那王淑妃的聲音。
走在前麵那個黃袍的身影,停住了腳步,回過了頭。
可是,回頭的那一瞬間,在觀景的慕容泓卻也被驚呆了。
他睜開了眼睛,額頭上的汗卻滴了下來。
“怎麼了?”一雙美麗的眼睛,王淑妃的眼睛,看著他,眼裏卻現出困惑的神情,“我的病,很嚴重嗎?”
“不,不是。”慕容泓擦去了額頭上的汗,心裏卻驚愕不已。
他看到了,在王淑妃的內景裏看到了,那個轉過身來的“陛下”,竟然是一個半邊是骷髏的頭骨,半邊是血肉模糊的僵屍臉的,可怕而醜陋的怪物!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王淑妃的內景裏竟會出現這麼可怕的畫麵?
“你是不是有些話不敢說出來?”王淑妃一愣,點點頭,“我明白了,一定是我這病無藥可治了,對嗎?”
“不,不是。”慕容泓搖搖頭。
“你不用勸慰我了,這麼多的太醫都治不好的病,那,那就是無藥可救了。”王淑妃歎了口氣,“看來,我也隻有慢慢等死了。”
她這一歎氣,把心中那哀怨之情都說了出來。
“真的不是,隻不過,隻不過。“慕容泓皺起了眉頭。
“隻不過什麼?”王淑妃問道。
“隻不過,娘娘你這病,似乎是和一個人有關啊。”慕容泓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一個人,是,是誰?”
“這個人,應該就是王上吧,對嗎?”慕容泓看了一下王淑妃,後者的臉上馬上露出了驚訝之情。
“你,你怎麼知道?”王淑妃低下了頭。
“娘娘,你和王上的感情應該還不錯吧?”慕容泓問道。
“嗯。”王淑妃點點頭。
“那,王上他經常來你宮中嗎?”
“這。”王淑妃的柳眉微蹙,又搖了搖頭,“不常。”
慕容泓心中已經明了了幾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娘娘,實不相瞞,你這病啊,用什麼藥都治不好的。”
“啊?”王淑妃一愣,“那,這麼說,我,我這是不治之症?”
慕容泓搖搖頭,“可以治,但這心病嘛,隻能靠心藥來醫治啊。太醫的那些藥,不但治不好你的病,反而還會把你的病情加重!“
“心病?我,我哪裏有什麼心病啊?我,我這不是感染風寒,體內寒毒留滯引起的嗎?太醫們可都是這麼說的啊,難道,他們看錯了嗎?”
“哈哈哈!”慕容泓卻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王淑妃疑惑地看著慕容泓。
“我笑他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慕容泓道,“沒錯,你這脈象深沉,表麵上看,確實是寒毒在內,體內陰寒的征象。可是,你這病並不是從外麵來的,而是你心裏產生的。”
“心裏產生的?”王淑妃一愣。
“對。所謂病由心生,你這病,說穿了,是因為王上太久沒來你宮中,你相思成疾,心裏的抱怨、憤懣之氣鬱積,最終化為濕毒,再加上外感風寒,終於寒濕結合,這才有了這病。”
“啊?”王淑妃聽了這話,低下了頭。
慕容泓心知自己說到了對方的痛點,繼續說道:“這寒氣好驅散,隻要溫陽去寒的藥就可以,但這濕毒綿延難去,寒濕結合,更是難上加難。你這病啊,必須先去了病根,方可醫治。”
“病根?什麼是病根?”
“就是你的相思之苦啊。”慕容泓笑道,“隻要王上能常來你宮中,到時候夫妻二人陰陽結合,王上的陽氣激蕩掉你的陰寒,王上的愛撫再除去你心裏的鬱悶憂愁之濕氣。如此,寒濕二氣統統化去,此病可無藥自醫也。”
“啊,原來如此。”王淑妃愣愣地坐在那裏,目光卻有點呆滯。
“娘娘,你何不求大王過來呢?”慕容泓道,“你將這道理說給他聽,他自然就會理解。”
“沒用的。”王淑妃搖搖頭,眼裏卻濕潤了,“王上,王上他不會來的。”
“這卻是為何?”慕容泓一愣。
“這,這。”王淑妃抿了抿嘴,卻還是緊閉著雙唇,一言不發。
“娘娘,你有什麼心事?這裏沒有別人,就隻有我們二人,你何不說出來呢,既然我已經幫你找到病根,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慕容泓勸慰道。
“哎!”王淑妃歎了口氣,說道,“這事情,你解決不了。算了,還是,還是這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