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月兒,心裏卻上下起伏著。
自己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跑出儲秀宮呢?糟糕,自己這可是犯了戒啊,要是王淑妃知道這件事情,自己可少不得被責罰一通啊!
此時的慕容泓,終於冷靜了下來,可是,這時候再冷靜卻為時已晚。大錯已經鑄成,自己能怎麼做呢?
哎,自己剛才真的應該忍一忍,我不就是想躲開王淑妃嗎?那我隻要在寢宮外麵,和曉梅聊上兩句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跑出這儲秀宮呢?
慕容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衝動,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驅使著自己跑出來。
每個人的一生中總會遇到這麼一兩次不可思議的時刻,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驅使著你做某件事,或者,就是讓你莫名其妙地愛上某個人。可是,回頭一想,你又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很瘋狂,仿佛那並不是正常狀態的你。
正在慕容泓胡思亂想之際,他聽到從回廊的另一邊,傳來了腳步聲。
不好,有人來了,我還是先躲躲吧。
慕容泓趕忙躲進了回廊的一處陰影處,隻聽得那腳步聲朝這邊是越來越近,慕容泓的心也隨之緊張了起來。
這個過來的人,該不會是巡夜的太監呢?要是被他們發現自己在這裏,一定會把我抓回儲秀宮的啊?
那腳步聲突然停了下來,慕容泓探出頭,朝那邊看了過去。
隻見,在月光下,站著一個人,一個長長的側影。
這是一個穿著白袍的人,頭發很長,看不清是男是女,但此人的身形很好,被月光照著的那影子拖在地上,顯得特別的寂寥。
這是誰啊?慕容確信這不是一個太監,可是,那又是誰呢?
“年年歲歲迎除夕,朝朝暮暮等佳人。夢裏幾度見你,卻隻有淚兩行,相思無限。罷罷罷,相見不如懷念,隻得新年又磨成了舊年,依舊兩相隔!”
沒想到,那白袍人竟然念起了一段詞來。聽這聲音,這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哇,這兄台可真是好雅致啊,竟然在這裏吟詩作詞?
“依舊兩相隔?可這後麵,又該怎麼接下去呢?”那男人自言自語道,看來,這詞是他臨時創作的。
慕容泓也琢磨起這詞來,這詞倒是很幽怨啊,說的應該是男女之間的相思之情。夢裏幾度見,卻隻有相思無限。哎,我現在不也見不到姐姐了嗎?隻怕我們兩人是陰陽兩隔,永遠不會再見了。
想到這,慕容泓的眼淚禁不住又流了下來。
“原本是鴛鴦並蒂,怎料一場瓢潑雨,打得各分東西,隻變成孤雁飄零獨自飛,關山幾重,天上地下無處覓。難難難,今生無緣來世茫茫,何必牽掛,不如此去不複還!”慕容泓隨口也哼了起來。
慕容泓本不算是那種很有文采的人,他隻是隨心念起,也不管這合轍押韻,更不去計較那詞牌的規則。但是,有時候,這胡亂說出來的東西,反而見出了真情。
可是,他這一開口,那白衣男人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是誰在那裏?”那男人說道。
“啊?不好。”慕容泓趕緊閉上了嘴。
可是,那男人卻如魅影一樣,來到了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