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魔宗,地處大燕皇朝西南方,毗鄰南蠻百國,為蒼蘭大陸魔道四宗之一,門內經常出現一些窮凶極惡的大魔頭,世為正道所不容。
斷頭崖,是陰魔宗地位最為低下的雜役弟子所居住的地方,顧名思義,這裏每天都會上演血腥暴力的場景,一些雜役弟子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砍下腦袋,久而久之,這處地方在陰魔宗內部便被戲稱為了斷頭崖。
這一日,天色剛剛泛白,王笑就醒了,起身撐開窗戶,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緊接著,他稍微洗漱了一番,囫圇吞棗般的吞下一個昨夜剩下來的饅頭便穿上了外套,走出了茅草屋。
門外,山風冷冽,長風呼嘯。
一股涼意襲來,王笑略顯單薄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顫。
看了一眼右側一麵直插雲霄的峭壁,那山巔的方向,就是陰魔宗內門弟子所居住的黑木崖,每天清晨那些內門弟子便會在那崖上巨大的演武場演武,考校武技。
此時,已經依稀可以聽到內門弟子演武時的低喝聲。
“內門......”
王笑雙拳用力一握,眼神中掠過一抹火熱,很快卻又收斂了下去,拳頭也漸漸鬆開。
來到這片蒼蘭大陸已經快滿一年,王笑也早已適應了這裏的生活,但偶爾想起鬼穀子墓穴中的事,依舊曆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那次墓穴轟然爆炸之後,他便失去了知覺,接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根本沒有一點印象,隻知道當他再度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陰魔宗斷頭崖那處茅草屋內,光榮卻又不幸的成為了一名雜役弟子。
一開始,作為現代人的王笑,還是很不適應,因為這裏的雜役弟子根本不能稱之為人,簡直比之奴隸還不如,稍有不慎,便可能人頭落地。
好幾次,他都有想法逃走,但是在一位上了年紀的雜役弟子好心提醒下,他終於明白根本沒戲。這裏可是天下出名的魔宗,防禦嚴密,各個重要入口都有精幹弟子把守,內門弟子以下根本不能隨意出入。
而且論殘酷論狠辣,陰魔宗更是少有宗門能比,若是一個不小心被發現敢私自逃離,輕則直接砍頭了事,重則受盡十八大酷刑,做成人彘,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短短一個月內,王笑就發現有十幾個雜役弟子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外門執事砍了人頭。
那血腥無情的場麵,王笑生平還是頭一次見,一陣緊張與不安之後,知道事不可為,那逃跑的念頭也漸漸冷卻下來。
不過,另一個念頭卻變得清晰而強烈。
蒼蘭大陸作為一個高武世界,這裏有著以前王笑完全想象不到的各種神奇功法武學,學到一點皮毛,就能飛簷走壁,踏雪無痕,刀劍難傷,至於學到高深處,會到何等地步,這就不是身為武學菜鳥的王笑所能揣測的了。
畢竟,以他雜役弟子的身份,他現在的眼界也僅僅停留在外門弟子,以及一部分內門弟子層麵上,接觸的有限。但即使如此,也足夠他震撼的了。
王笑從來沒有這麼熱血沸騰過,心中迫切想要學習,可卻苦於沒有門路,為此事他還特意請教過那位曾好心提點過他的中年雜役弟子,然而得到的答案,讓他一個月都悶悶不樂。
陰魔宗有十萬雜役弟子,外門弟子卻隻有一萬,也就是說十個雜役弟子中僅有一個人有可能得到晉升,難度之大可想而知,除非對宗門有大貢獻,又或者被一些高層看中,幾乎沒有捷徑可想,隻能通過晉升考核。
晉升考核,是對弟子實力的考量,做不得一絲假,也是陰魔宗大多數弟子獲得晉升的唯一途徑。
然而,很多雜役弟子在陰魔宗蹉跎一生,也未必能夠有機會成為外門弟子,天賦不夠永遠通過不了晉升考核,就像那位與王笑交好的中年雜役弟子,在陰魔宗十幾年,從剛入山時的躊躇滿誌,到現在卻已心灰意懶,心中唯一的奢望僅僅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回一次家鄉,見一麵曾經為了所謂的心中夢想而毅然拋棄的父母妻兒。
“不知道胖子是不是也來到了這個世界?”
王笑一路走來,深有感觸,想起了與他從小相依為命的死黨,心下也不禁為胡侃的生死感到擔憂。
但很快他便不得不將這絲擔憂放下,看了一眼對麵天際泛起的魚肚白,趕忙加快腳步,穿過這片雜役弟子居住的茅草屋區域,轉了個彎之後,便踏上了一條略顯寬窗的青石山路。
他穿著一襲灰衣,衣服樸素幹淨,略顯清秀的臉頰上透露出一股特殊的穩重,斜飛入鬢的劍眉令他有股莫名的英姿。
青石路上,也有一絲與他同樣穿著灰衣的雜役弟子從其他茅草屋中走出,但沒有一人擁有王笑這種獨特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