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恬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假裝無所謂般歎了一句,隨即又轉了話題:“爺爺感覺身體好些了嗎?我聽說附近有一家粥店不錯,咱們要不叫個外賣吧!”
“嗯,好,還是恬恬想得周到!”歐陽庭畢竟年紀大了,事情被那麼一轉也就不再想著,看著白恬懂事地吐著舌頭樣子,再看看自家孫女鋒芒畢露,心裏實在是有些憂慮。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情,歐陽璐也該是白恬這樣的。抑或是,該是一名無憂無慮的富家千金才是!
從房間裏端出兩條小凳子,白恬一點也沒拿自己當外人,甚至於歐陽璐低低吐槽了一句“吃貨”,她也假裝沒有聽到。
她本來就是吃貨,可吃不胖,別人又能拿她怎麼樣?
況且,她可不是什麼都會吃的!
在家修整了兩天,紀父紀母就已經安置好了所有事情,終於在第三天的清晨開車出發。
老家在偏僻的大山當中,車程幾百公裏,紀父與紀溫城交換著開了五六個小時,也就逐漸接近。
大山當中並沒有什麼公路任由汽車通行,他們隻能在半道有人家的地方停車,然後拿著登山杖往裏走。
一般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大山裏還有人家,以為他們是一家人要登山去了,自然要詢問著他們什麼時候出來。
所幸紀家在這外邊兒也有人,停下車以後,紀父與紀溫城都累得倒了一身冷汗。
“明海,子晴,我得到消息就在這兒等著了,你們終於來了!”從院子裏走出來迎接的人同樣是個中年男人,見到紀父才笑了笑,很明顯,就是個老古董。
“哎呦,溫雅和溫城都那麼大了!”中年男人打量著他們一眼,眼底充滿了亮晶晶的東西。
像是許久沒見了外人似的。
“紀伯伯好!”既然是同族眾人,一定也都是紀姓,紀溫雅與紀溫城乖巧地叫了一聲,這才隨著他進去。
院子左右各有房間,像是四合院一般。他們不過是隻住一夜,明天趕早往裏邊而去,他居然將所有東西都給收拾好了。
“明海,你這次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中年男人紀明渠搓了搓手,按照輩分來說,他應該算是紀明海的表弟,但紀家最重尊卑,因此即便是在紀溫雅、紀溫城麵前,他也不能擺任何長輩的架子。
“那倒是沒有,孩子剛成年,帶他們回來瞧瞧!再不回來,我可都要忘了路咯!”紀明海話音剛落,紀明渠同他一起“哈哈哈”直笑,紀母徐子晴在一旁掩著唇笑道,眼見一個小男孩抹著鼻涕竄了進來,倒覺得有趣。
“明渠,這是你第二個兒子了吧?”
“哪有,都第四個了!”紀明渠聳了聳肩,伸手一下抱住了小男孩,使勁兒在他臉上蹭了一下,倒是蹭了一臉的鼻涕,不免尷尬地笑了笑,“前三個都是女娃娃!”
紀溫雅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挑明什麼,可真正見到這種重男輕女的現象,她心底倒也有些不適。可眼見紀明渠憨厚老實,她倒也不能說什麼。
紀明海同樣是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對她的默然滿意至極。
這一趟來,他倒是生怕紀溫雅身上的鋒芒招來族中人的不悅。
畢竟,妒忌他們的大有人在。
“爸,我這給弟弟妹妹準備了小禮物,差點忘了,去車上拿一下!”紀溫雅眨了眨眼,倒是有些俏皮。
“這孩子,來就來吧,拿什麼禮物啊!”話音剛落,推入房門的中年婦女就別了他一眼,雖說房間裏燈光較暗,紀溫雅卻一下察覺到了這種變化,頓時明白,這大概就是憨厚丈夫身邊的母老虎了。
“多謝紀小姐了!”
就像是特意隔開他們與紀明渠之間的關係,又像是在諷刺,中年婦女剛一開口,紀父紀母臉上就多了幾分僵意。
“明霞倒是一點也不像四十多歲的人呢!”徐子晴訕訕開口,對這個方明霞印象深刻。
以前來到家鄉,這方明霞就狠狠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差點兒惹哭了紀溫雅與紀溫城。
不過想想也是,同是一宗族的人,他們混得風生水起,而紀明渠隻能留在山外守著他們回來。這樣的宿命,的確很讓人覺得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