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長得有些嚇人。紀溫雅撫摸著手腕上的鐲子,喜滋滋地等待著沈長笙的到來,可是,一想到紀族現在那麼多的破事,她眉頭又是一緊,心底裏漫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女人心還真是海底針!”
“誰!”\t
突然聽到一句男聲,紀溫雅身體一僵,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一雙眼睛滴溜溜地掃著四周,最終停在了微微發著熒光的鐲子身上。
這個長樂,真是成精了!
不對,它本來就是精怪!
“還能是誰!”長樂一躍便化作了一條發著白色熒光的小蛇,一點一點挪到了她的手心。“長芸身體不好,你最好出去迎接迎接,要不然,容易出事。”
“啊?”
它的話題轉變得也太快了,紀溫雅始料不及,更沒有想到,沈長芸是怎麼個身體不好的狀況。
“不對,應該是讓紀溫城去接接。”
長樂居然也會揶揄別人了。
紀溫雅驚詫地聽著,一雙眼睛就要對上他那小小的如玉般的眼珠子。
“別跟長笙說我可以化作人形了。”
長樂冷不丁又是一句,惹得紀溫雅的小嘴張得愈發大了。
的確,沈長笙可從來沒有同她說起過長樂能夠化作人形的事兒。
“那你化個我看看,我再決定。”紀溫雅眼底也多了幾分狡黠,這個時時刻刻盤在自個兒手腕上的小東西,如果成了人形,會是什麼樣呢?
長樂傲嬌地塗了一下蛇信子:“你別眨眼。”
說罷,紀溫雅便感覺眼前一陣霧氣籠罩,她抬手撥弄著,卻也怎麼都看不清房間裏的狀況。突然,一雙冰涼的手牽住了她的手腕,她下意識往後一躲,差點兒撞到身後的床板。
那是怎麼樣一副樣子。
本以為沈長笙帥氣得就已經夠令人窒息的了,可這長樂,桃花眼,櫻桃小嘴,麵容精致得像是個……是個從畫上走出來的美人。
如果不是一出口就是傲嬌性質的男生聲音,紀溫雅還真是想和它做好姐妹了。
“如果告訴了他,他是不是會殺了你?”紀溫雅抬手摸了摸下巴,看著他的美貌,有那麼一瞬間失了神。
“豈止是殺了我!”長樂隨手拖了一把長椅,整個人就半躺了上去,似是優哉遊哉,“他一定會把我打回原形,所以,你不能告訴他!”
他撥弄著那一雙白皙的手指,抬頭朝紀溫雅使了個頗顯嬌媚的眼神,紀溫雅隻覺渾身一震,使勁兒抖了一下身體才把那一身雞皮疙瘩抖盡。
“有意思。”
這怕是最近那麼多繁冗事情當中唯一一件讓紀溫雅覺得有趣的事兒了。
長樂,男人,從前的她可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
“好吧,就當幫你這個忙吧!”紀溫雅抿唇一笑,抬手把被子一掀,仔細地盯著長樂,如同看著馬戲團裏的猴子一樣。
“不過,你覺得,你瞞得過他嗎?”
紀溫雅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長樂也沒有閃避,明明比她高出一個腦袋的人,卻乖巧地半靠在她麵前。
很顯然,沒安好心!
紀溫雅識趣地往後退了一步,手頓時被他給抓了住。
“喂,長樂,按理來說,長笙應該也是你的先輩了吧!”紀溫雅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算輩分,看著他眼裏的狡猾,她的心還當真有些發慌。
“什麼先輩!”長樂二郎腿一架,整個人又退回了凳椅上,隻是揪著紀溫雅的手還沒收起來。紀溫雅被那股力道帶得往前一衝,差點兒跌進他的懷裏。
“嘁,要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吧?”長樂突然從手指尖攫取一抹淡淡的光芒,這才是鬆開了手,整個人離紀溫雅遠遠的,似是避之唯恐不及。
“我可是有了你故意靠近我的證據,如果你敢讓長笙知道我化成了人形,我就把這個給他,看他先教訓誰!”長樂嘴巴一撅,在紀溫雅眼裏自然隻有可恨。
這到底是和誰學的,居然這樣狡猾?
紀溫雅揉了揉差點扭斷的手腕,一臉憤憤。卻懶得回答。
她可沒有那麼無聊。
“他們大概什麼時候會到?”
“明天中午吧!明天早上,我帶你去迎接他們!”說著,長樂竟朝她使了個眼色,其中的意味深長不免令紀溫雅臉紅。
這,這,她和沈長笙明明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好不好?
他們之間,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