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若愚院子前守著的人還妄想把紀溫雅給拎出來,如果可以,他們一定會押著紀溫雅給死去的紀若愚磕頭認錯。
可這,又怎麼回事紀溫雅的錯呢?
紀溫雅自個兒也想不明白,扭頭看著麵前自個兒心心念念守護的族人,突然間心冷了。
這些人,怎麼會是這樣,難道不是應該很淳樸,樂於助人,種豆南山的嗎?怎麼,紀若愚一過世,就把罪責都推倒了她的身上呢?
紀溫雅悄悄一抬手,水藍色的綢帶從指尖流了出來,順著地麵不停地往人群主淌去。繼而猛然間收緊,不少的人腳步都被此給束縛了住。
“啊,你怎麼踩我啊!”
“我,我沒有啊?”
“那就是你,鬼鬼祟祟,是不是想趁著這個時候偷我東西?”
“你說得這是什麼話?你有的我也全都有,有什麼必要偷你的嗎?”
不少的婦人一下子“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聽得紀息兮實在心煩。
本來紀若愚的過世已經夠讓她難過了,當下,又看到那麼多人為了這個而爭吵!
“夠了,大叔大嬸兒,讓若愚哥哥清靜清靜好不好?”紀息兮跳上台階猛地扯開了嗓子,那些個人才啞然無言。
對著族長的女兒,他們可再沒有話可說了。
“息兮,這個紀溫雅到底是什麼人,你幹嘛要站在她這一邊?如果不是她,你的若愚哥哥可就不會死了!”
聽著那人的話,紀息兮悶哼了一聲,小手卻死死捂著耳朵,分明就是一種“我不聽我不聽”的意思。
那人覺得無趣,倒也是歇了嘴。
院子不大,紀溫雅隻快走了一小會兒,就踏進了房間。明明是灼熱的夏日,她走進房間的時候,卻感覺自己被一道陰冷的風猛地刮了一下。
天邊,夜色越來越暗了。
房間裏點著白燭。
紀若愚躺在床榻上,一塊白布從頭蓋到腳。
“若愚啊若愚,你說,我之前明明來看過你,你雖然不能動彈,但是狀況也不錯,怎麼突然就過世了呢?”紀溫雅居高臨下地站著,望著房間裏駭人的場景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畢竟,她自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說起害怕,應當是別人害怕她才對。
“是不是赤羽動的手?”
除卻紀明渠,紀溫雅所知道的敵人,也隻有赤羽一個了。
可是今天的接觸讓她並不覺得赤羽會是做出這樣事情的一個人才是!
她沒有必要去殺一個手無寸鐵的男人吧?
“溫雅!”轉身,長樂氣喘籲籲。
“這兒氣息有點不太對。”
如果不是體內玄氣虛無,長樂哪裏會這樣狼狽?
“嗯?”
紀溫雅這才想到用玄氣去感知了一下周圍,果然,是另外一種玄氣的氣息。與赤羽身上的相差無幾。
果然是她!
紀溫雅猛地一拍桌案,臉上滿是怒意。
“長樂,我一定會殺了她!”
長樂癟了癟嘴,似是一點兒都不信她能夠做到這件事情。
“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已經死了,確定是誰殺的就是了,我可沒有能力令他死而複生!”長樂瞥了一眼僵直的紀若愚,總感覺他身體裏同樣有一種難以說清楚的氣息在纏繞著。
或許是赤羽殺了他而留下的痕跡吧?
“我知道你沒有。”紀溫雅凜了凜眼神,感覺累極了,轉過身子一下癱軟在了凳椅上,雙手抱著椅背,若有所思。
自從來到這族裏,就沒有什麼好事發生。到底是老天爺把所有的壞事都積攢在了一塊兒,還是她把壞事兒給帶回了族裏呢?
本來紀若愚的身體狀況還會是她的一個小小的牽掛,這下,連他都死了,她還留在族裏做什麼?倒不如,去同赤羽賭上一把!
紀溫雅篤定的眼神讓長樂看得有些發怵。
“姑奶奶,我求求你,學學壓製性情好不好?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赤羽一樣呢?你露出的鋒芒越多,樹敵越多,對我們的好處就越少!”長樂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的樣子差點兒令進門而來的紀息兮“噗嗤”一笑,可是明明片刻之前,她還痛哭流涕。
“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不過,剛才我聽說溫城哥哥回來了!”紀息兮捏了捏自己的小手,突然放在長樂的額頭上碰了一下,輕蔑的眼神讓長樂差點兒暴跳如雷。
“你該不會有病吧?”
果然,那張小嘴所說的話就是會讓人生氣!
長樂狠狠揪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竭力不讓自己對一個小孩子發火。
“息兮,我們明天就要走了!你可要好好照看著族人呐!”紀溫雅隨口交代了一句,沒想到紀息兮還真是認真了。她突然伸出手與紀溫雅拉了拉尾指。
“當然,以後我可不會再去後山了,我已經長大了,會幫著爹一起處理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