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書剛叩響了辦公室的門,便是不緊不慢地走開,隻對紀溫雅淺笑一下,試圖瓦解她心中的警惕之感。
可就算是這樣,頭頂的監控器仍舊讓紀溫雅覺得不舒服。
明明是董事會讓她過來,怎麼她倒是像一個不速之客?
“紀溫雅,紀氏集團長女,名下擁有集團股份百分之十。”
坐在辦公椅上的中年男人微微低頭,正翻閱著手中的資料,抬頭瞥了紀溫雅一眼,連忙示意她坐下。
“紀大小姐,今天我讓你過來,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男人緩緩踱步來到了她的身邊,極為細致地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想必這個人就是董事長李勳了吧?\t
可紀溫雅對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印象,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未關注過學院背後的主宰力量。
“李先生讓我過來,不如有什麼說什麼!”紀溫雅一抬手,擺了一個暢所欲言的手勢。“我待會兒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這種時候不擺架子什麼時候擺?
紀溫雅雙腿交疊,高跟輕輕地劃著大理石地板,隱隱擦出“呲呲”的聲音。
“哈哈,紀大小姐果然痛快!”李勳爽朗地笑了幾聲,隨即無所謂般聳了聳肩,兀自坐回到了辦公椅上。好像方才妄圖巴結紀溫雅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不過也是奇怪,學院的董事會中除了李勳外還有四人,四人在這市中都是名門大家,這個李勳雖然不是什麼大出身,可見過的世麵不會太小,現在在紀溫雅麵前俯首陳臣,不覺得疑點重重嗎?
經過了方依萱一件事情,紀溫雅對於這些細節的把控恰到好處,同樣也拚命地勒令自己戴一個麵具做人。
“事情是這樣的,紀小姐離開學校數日,可能不太清楚,學校最近一段日子正在建造一棟曆史樓,這件事情本是由王家負責,但是最近,王家的人卻突然說這筆資金不能周轉,但是學校這邊已經將大量成本投入,如果這時候撤出項目,不僅沒了新樓,學校更會損失一大筆資金!”李勳摩拳擦掌,說話之時雖然還有些乞求,但是眼底早已經冒出了精光。
所以說讓她紀家出錢?
想得倒是挺美!
他以為她紀溫雅是個蠢豬嗎?
“李先生,可是據我所知,隻要董事會中的任何一個人隨便撥一筆錢就能填補上這片空白吧?”紀溫雅的眼睛如同月牙一樣勾起,明明是笑著,可眼底的冷意卻讓李勳這個談判高手心裏發怵。
他還從來沒有從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小姑娘眼中看到這樣的寒光。
“的確,的確!”他明白,稍有不慎,這一次的談判就會直截以失敗告終。
“不好意思,這空調有點低了!”說著,他抬頭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扭頭將溫度調高了兩度。紀溫雅這才發現,他的肩膀居然在微微顫抖。
謔,難道自己所說的話就這樣讓人覺得是意料之外嗎?
“如紀小姐所說,的確是這樣一個情況,但是,董事會最近出現了些問題,股東都在忙著做自己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學校的大樓建造一事。”在紀溫雅那淩厲的目光之下,本是胸有成竹的李勳越來越沒有底氣。
好一個無暇顧及。
別人無暇顧及的事情就一定要攤在她的身上嗎?
真是可笑!
紀溫雅愈發將眼睛眯了起來,可隨即,雙手猛地拍在了玻璃桌案上:“李先生,雖然我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問題,但是其實,這件事情你和我說並沒有用,如果實在需要,還望你能夠向紀氏集團提供該有的申請文件,不論是什麼人,要從紀氏集團劃出資金,一定要走規定的流程!”
聲音越發大了起來,就連紀溫雅也稍稍被自己的話語給震撼了。
若是前世的自己能夠這樣拒絕王浩軒,接下來哪裏又會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呢?
好在這一次,她在一開始就把王浩軒趕出了自己的生活圈子。
“是!但是紀小姐,你畢竟是學院之中的一名學子。”李勳站定了身子,所有的恭謹與請求陡然之間化作了一份寒意,“董事會近期受困,這才不能讓學院渡過難關!難不成,紀小姐想要看著學院就此垮台嗎?”
“李先生,學院垮不垮台,和我有什麼關係呢?”紀溫雅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悄然間收了起來,“如果學院連這種事情都需要擺脫旁人的話,我紀溫雅,就此休學!如何?”
霸氣凜凜,紀溫雅轉身就摔門而出,一點兒也沒有把這李勳當一回事情。
如果李勳可以循循善誘,說得紀溫雅心服口服,抑或是用利益來交換,她當然會考慮考慮,可是如現在這樣威逼利誘,當真是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