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溫雅的目光緊緊鎖著紀溫城,可紀溫城卻是依舊遲遲不曾開口,瞧得她真是又氣又急。
真是,和她之間還要隱瞞那麼多的事情嗎?
縱然因為沈長笙,她和方依萱之間的關係有些尷尬,但是也不至於到什麼都不能說的地步吧?
紀溫雅撇了撇嘴,索性一下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之上,軟軟的身子隨即陷了進去,手撐著下巴,頗有一種生氣的模樣。
“你最近聯係方禦良了嗎?”
紀溫雅隨口問著,把房間裏的尷尬逐漸化解。
紀溫城搖搖頭,將手機更加往裏塞了。
“溫雅明天就要出國了,我留不住她。”紀溫城沉默了許久,終於是顫顫巍巍地說了一句。
留不住?
紀溫雅似是這三個字裏聽到了無盡的悲哀,可是,這又有什麼可悲哀的?現在出個國又不是什麼難事!
“那你也出去唄!”紀溫雅佯裝什麼都不知道一般晃了晃腦袋,略顯調侃地說著,“姐又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可是如果真的喜歡,又為什麼要放手呢?”
“可是我們沒有結果!”紀溫城突然間竄了起來,身高本就壓過一頭的他瞬間更加氣勢凜凜。
紀溫雅極少見過他這個樣子,一時之間倒還有些怔愣了。
她最親愛的弟弟,終於有一天也會長大成人,該去著手於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愛情,而她,終歸還會是離開他。
她的腦海之中突然間閃過這麼幾句話來,隨即,前世無數的記憶碎片漫天湧來,將她的腦袋擠得漲疼。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沒有結果?”紀溫雅一直都是這麼一句話,聽得紀溫城還以為是敷衍之詞。
紀溫城長歎了一口氣,緩緩癱軟在了沙發上,本該高昂著的腦袋不斷地垂了下去。
可是明明,他沒有犯任何錯。
“姐,你為什麼一直想要依萱成為你的弟媳婦呢?”紀溫城咬咬牙,再次問出了令他一直困惑著的話語。
以前他也問過,可紀溫雅還是沒有給出一個他能夠明白的答案。
“看著順眼。”紀溫雅再一次給出了不靠譜的回答,惹得紀溫城又氣又急,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紀溫雅能夠怎麼說?隻覺得以方依萱的性子,不僅不會給紀家帶來危難,還會幫助紀家渡過難關?
可現在看起來,有沒有方家,或許都不那麼重要的。事情的危險性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
“姐,你能不能給我好一點兒的理由?”
“既然你心裏已經定了人選,我的話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紀溫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自覺露出滿麵母性之光。若是長樂在一邊,一定又要嘲諷她了吧?
紀溫城依舊垂頭喪氣,回到家中,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情,紀溫雅都會給他答案,可這一次,應該是真的需要他自己來解決。
可紀家處在這樣一個水深火熱的地步,因為他一個人,紀溫雅和沈長笙已經略顯手忙腳亂,難不成他還要自作主張前往國外?
他可不是這樣一個白眼狼!
“好了,姐,明天開始,我就回公司吧!”紀溫城眸子閃了閃,像是篤定了什麼。
紀溫雅盯了他好一會兒,見他這樣確定,便也不再去說些什麼。
自己的弟弟,應該要長大了。而且,現在的狀況之下,她怎麼可能會讓他擅自出國?
對於事態的嚴重性,她比誰都更加清楚。
從紀溫城房間而出,紀溫雅突然間感覺心中有一股什麼勁兒正在不停地叫囂著,就像是,就像是咬牙切齒,要和沈峰羣決一死戰。
“長笙,你也知道,沈族現在的狀況不妙,你還不回去嗎?”
“長老,現在回去,豈不是意味著放棄紀家?”
沈長笙的房間裏不斷地響著隱隱的聲音,紀溫雅鬼使神差地靠近,抬手念出咒語探聽。可剛聽到這兩句話,渾身便是僵硬了。
“放棄,難道我們不是從一開始就放棄了嗎?如果不是用紀溫雅的血可以再一次將浮玄塔封存,你當真以為,我會來到這麼個鬼地方?”大長老凶狠的語氣不停地在紀溫雅的耳畔縈繞著,一時之間,百爪撓心。
紀溫城的事兒還沒有任何頭緒,這邊……看樣子,有什麼真相正在浮出水麵呢!
“長老,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沈峰羣應該不會再動手了!”沈長笙似是在嘶吼一般,紀溫雅即便是貼在房門之上,卻也能夠將言語之中的憤怒聽個清清楚楚。
“你如何能夠確定?當下我玄力盡失,你若是再出了個岔子,你叫我等如何麵對沈族族人?”大長老同樣是憤慨而答,但聽“啪”的一聲,像是摔了一個杯子。
“我……”沈長笙猛地噤了聲,恰在此時,紀溫雅稍一側身,發現女傭端著茶水奇怪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