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懶散的樣子更加讓紀溫雅心裏頭零星的緊張之感消散殆盡。
“你整天披頭散發,不熱嗎?”紀溫雅看著那盡數鋪灑在雪白蕾絲床單上的烏發,突生一種要一剪子把它給剪個精光的衝動。
“你壓力太大了,再不減減壓,我都怕你把我給掐死了!”說著,長樂起身間捂緊了自己的脖子,眉頭更是一挑一挑的,一看就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你這樣偷窺我心中所想,就不怕沈長笙回來教訓你嗎?”紀溫雅知曉自個兒沒有玄力,再怎麼說都成不了威脅,隻有將沈長笙給搬了出來。
以前的她歡喜由自己來處理事情,可現在,她明白,善於借用身邊人的力量,也是一種極其好的想法。
“怕?教訓了我,誰來保護你?”長樂恃寵而驕地說著,伸出手來要拉扯她的衣擺,紀溫雅這才發現,他的手柔弱無骨,就像是一個姑娘的手一般,嬌小可人。
“白雪綁了她的老公,說讓她這麼和你說上一通,就會放人!”長樂醒了醒嗓子,聲音頓時性感了不少,“不過你放心,劉媛見了你,心頭還是掙紮了好久才說的,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壞人!”
“可是她還是選擇了白雪!”紀溫雅聳了聳肩,並不太認可他的想法,“不對,應該是選擇了老公!唉,壞不壞的我不知道,隻不過,我能肯定她就是個糊塗人。”
長樂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眼神之中多了些許不悅:“我可不允許你這樣汙蔑我的女神!”
“對,女神,女神,站在白雪一邊的女神!”紀溫雅癟了癟嘴,順手做了個鬼臉,隨即腳踝一動就往一邊躍了一步,正巧躲開了長樂的揪袖子的動作。
謔,如果那一下正著,紀溫雅現在還怎麼可能站在這兒?
一定是倒在床上瞎哼哼了吧?
“我會告訴沈長笙,你一直欺負我的!”紀溫雅站定身子後佯裝一本正經地教訓著,雙手緊緊按著桌子,頗有一種不得便宜不罷休的意思。
可誰讓,長樂自始至終都能聽到她的心聲呢?
在長樂麵前,她的表麵偽裝裝得再好,也會被心中的真實想法給揭穿得淋漓盡致。
“去吧去吧!”長樂擺了擺手,送客的姿態隨即而出,可這房間,明明是紀溫雅的。
“好了好了!”紀溫雅也累了,坐在柔軟的轉椅上後,臉上哪還有那種看愛玩笑的樣子?“你打算怎麼做?”
“難道不是你打算怎麼做嗎?”長樂反問了一句,雙手枕在了腦袋後邊兒,無懈可擊地反駁著,“主子說了,讓我們按兵不動!”
沈長笙說了?
紀溫雅質疑地睨了他一眼。
“對啊,我和主子是心靈相通的,要不然,他又怎麼會知曉我所知曉的事情?”長樂翻了個白眼,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紀溫雅,沒有想到你重新活了一世,到頭來還是那麼傻!”
“說我傻?倒是你活得不耐煩了吧?”紀溫雅抬手就撿起了桌子上的花紋玻璃杯,做出了一個好像下一秒就會把它給擲了過來的姿態。
“我可不會輕易死在一個玻璃杯下邊兒!”長樂更加傲嬌地挑了挑眉頭,紀溫雅當真懷疑,他應當不止和沈長笙心靈相通,這部分性子也會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對了,主子和我心意相通,也就是說,我現在所想的,他也知曉!你說,他會不會聽得到你說的話呢?”長樂摳了摳自個兒那並不長的手指甲,故意垂下腦袋,以便自個兒“嗤嗤”地偷笑。
“那你能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嗎?”
紀溫雅當然不是那種隻聽別人一麵之詞的女人,她癟著嘴,隨即給長樂挖下了一個陷阱。
“主子正在和紀董事長說那個項目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方禦良的話,正在和紀董事長商量要不要派出私家偵探去查查方家的一些底細!”長樂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自負地開了口,本以為紀溫雅會對他佩服幾分,卻沒想到,那笑容當中全是嘲意。
“謝謝告知啊!”
如果不是用這種辦法,紀溫雅還不知曉公司那邊的情況吧?
長樂不是不說嗎?現在還不是說了!
長樂一聽她這話才明白了,頓生懊惱之意。
“真是,被你給唬了!以後我可得仔細著點!”長樂跺了跺腳,抬頭對上紀溫雅那飄忽的眼神,發誓一定要將紀溫雅給琢磨透了。
真是不能太大意!
要不然,總有一天,要被紀溫雅給賣了!
“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麼嗎?你現在啊,一定是在想,自己怎麼就會說漏嘴了呢!”紀溫雅吐了吐舌頭,微晃著腦袋間,在平板上打出一行字來。
隨即,手指在平板上悅動著,越來越多的字集中在了一塊兒。
“你在做什麼?”長樂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卻因看不到眼睛,因而並不知曉她在幹什麼,隻好發問。
“列出離婚條件!”紀溫雅嬉笑著回頭,看著文檔裏一條一條令人難以接受的條件,兀自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