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當兵之初2
馬良仔細地想了想，段嶽鵬的做法雖然不對，但是他確實沒有說過不準在部隊裏做生意，這一點被他鑽了空子了。而且就磨嘴皮子來說，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自己要是強行關他的禁閉，確實也難以服眾，現在的兵不像以前了，現在的兵腦子活著呢，但是不給他一點下馬威以後更難管理。不如趁這個機會激一激他，跟他比軍事，這樣第一可以磨磨他的銳氣，第二可以刺激他以後好好訓練，想到這裏馬良說道：“磨嘴皮子我磨不過你，部隊是用來打仗的，打仗不是靠磨嘴皮子就能打贏的，有本事我們以軍人的方式來比一把，如果你贏了，我不關你禁閉，時間，地點，規矩你定。”
段嶽鵬原本得意的臉開始變得僵硬，他沒想到班長會來這一手，軍人的方式，無非就是部隊裏的那一套，那他肯定不會是班長的對手了，但是既然自己先挑起了戰爭，現在打退堂鼓肯定是不行了。隻好硬著頭皮說道：“班長，我才訓練幾天啊，比軍事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你這是偽民主。”
“我沒跟你說我民主啊，敢比就比，不敢比你就老老實實給關禁閉。”馬良說完假裝要走。
“等一下，比就比，比扔手榴彈。”段嶽鵬知道，不比也是關禁閉，比一把還有一線生機。他在學校軍訓的時候就扔手榴彈還行。
“好，時間地點你選。”馬良說完哼著小曲走開了。
扔手榴彈是段嶽鵬最拿手的。比試很快就開始了，整個三班的戰友們都出來做裁判，這可是他們到部隊以後觀看的第一場比賽。
“怎麼比？”段嶽鵬看著班長馬良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隻要你的手榴彈比我的遠就是你贏。”
“好，各位戰友，各位兄弟，班長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嗎？”
“聽見了，加油。”大家都扯著喉嚨喊道。
馬良稍微活動了一下，然後用力一揮手，手榴彈劃出一道弧線。段嶽鵬看了看，最起碼有80米。
馬良轉過頭，朝著段嶽鵬揚了揚眉毛。段嶽鵬毫不示弱地挺了挺胸，眼睛以45度角的方位瞄了瞄他。心裏卻在想：“這哪是扔手榴彈啊，這簡直就是小鋼炮嘛。”一邊漫不經心在活動著，一邊想著怎麼才能贏班長。
“段嶽鵬，你活動夠了沒有啊？都個把小時了。你不會等我們老死了才扔吧？”看著段嶽鵬一直在活動，一邊的戰友們都開始催了。
段嶽鵬撿起手榴彈，退後了幾步，然後開始助跑。
“加油。”大家都喊了起來。
但是段嶽鵬一直跑過了白線還一直在跑，直到跑到離馬良的手榴彈還有幾米遠的時候才把手榴彈扔了出去，然後拍了拍手，大搖大擺春風得意地走回來了。
大家都驚愕地看著段嶽鵬。
“班長剛才說過的，隻要我的手榴彈比他的遠就是我贏，是比他的遠，沒說比他扔得遠，大家都聽見的。”段嶽鵬邊走邊說道。
班長一拍腦門子，差點嘔出幾十兩血，心道：“娘的，又著他的道了。”
段嶽鵬逃過一劫，不過生意是做不了了，這讓他非常鬱悶。
比他更鬱悶的是班長馬良，馬良其實還是挺看重段嶽鵬的，是個非常有潛力的人，但是自感對付不了他。於是馬良將段嶽鵬的“事跡”一五一十地彙報給了連長和指導員。指導員聽了拍案而起：“一定要殺殺他這股不正之風，以儆效尤。”
連長的態度卻比較曖昧。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露出了一絲快意的笑：“這樣的兵帶起來才有挑戰性，這是考驗我們帶兵能力的時候。”
“連長同誌，我們這是尖刀連，有人把尖刀連當成農貿市場了，請你拿出一個基層領導的責任來好不好？”指導員明顯是生氣了。
“我就是拿出一個基層領導的責任來才要這麼說的，我們的兵是有血有肉的人，訓練戰士要因材施教，更何況他沒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何必小題大做呢？”連長平靜地說道。
“一個兵笨一點，接受能力慢一點沒什麼，關鍵是他的態度。他把部隊當什麼了？啊？態度決定一切。”指導員的態度非常堅決。
“那你打算怎麼辦？”
“徹查此事，他一個人怎麼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拿進來的？肯定是還有人在幫他。”
“嗬嗬，我敢肯定，你什麼都查不出來。”連長肯定地說道。
“那就讓這股歪風邪氣放任自流嗎？馬良你馬上給我把這個兵叫過來了。”
馬良有點後悔將這件事彙報給指導員了，不過他也沒想到，指導員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馬良跟段嶽鵬說指導員找他的時候，不得已就把他的事告到指導員那裏了。他狠狠地瞪著班長，說了一句話——班長，你不厚道。
馬良看著段嶽鵬也說了一句話——指導員脾氣不好。
段嶽鵬知道，這事既然已經被指導員知道了，反正縮頭也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幹脆就拿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大無畏精神。
指導員看見段嶽鵬犯了錯，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就是那個賣牛肉的兵？”
段嶽鵬回答道：“是的，指導員。”
“誰跟你說在部隊裏可以做生意的？”指導員語氣嚴厲地問道。
“沒有人告訴我。”段嶽鵬不緊不慢地回道。
“那你為什麼要做？”
“但是也沒有人告訴我不能做。”段嶽鵬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哼，果然是牙尖嘴利，難怪三班長說管不了你，整個新兵連將近200人，為什麼別人都能安安分分，遵守紀律，嚴格訓練，你以為就你聰明，有商業頭腦是吧？”
“指導員，我做之前沒人跟我說過不能做，我覺得，我賣點吃的東西，不光自己可以賺點外快，也方便了戰友，一舉兩得的事情，所以我就做了，但是在班長跟我說不能做生意後，我就沒做了。”段嶽鵬解釋道。
連長被段嶽鵬這句話逗樂了，心道：“這句話說的，不光把責任全部推得一幹二淨，反倒成了一名方便戰友，助人為樂，虛心接受班長批評的好同誌了。”
“嗬嗬，聽你這意思，你不光沒做錯，還是一個很能虛心接受批評的好同誌咯？”指導員也聽出了段嶽鵬這句話的弦外之音。
“沒有，指導員，我現在知道了我犯了不可彌補的過失，給班長給指導員給連領導添麻煩了，我願意接受連裏給我的任何處分。”段嶽鵬表情真誠地說道。
“班長給你指出了你的錯誤之後，你是怎麼跟班長說的？要辯論，要民主。扔個手榴彈還擺你班長一道，就你這態度，你算虛心接受批評嗎？”
“指導員我知道錯了，你處分我吧。”段嶽鵬知道，指導員一定會問他的酒和牛肉的來源的，所以他寧願被關禁閉。
“怎麼處分你，要看你認識錯誤的態度了，我問你，你賣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哪裏來的？隻要你老老實實地說出來，我可以酌情給你處分輕一點。”指導員的態度和氣了很多。
“指導員，我不想騙你，但是我也不會說出那個人是誰的，你處分我吧，你給一個處分我背著，給兩個處分挑著，給三個我拉一車。”段嶽鵬聲音很輕，但是語氣很堅決。
連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指導員被他的態度激怒了，剛想拍桌子，但是轉念一想，這個人雖然油滑一點，但是本質還不壞。不過在連長麵前他又覺得掛不住麵子，於是又威脅道：“你要知道，部隊裏的處分是要跟著檔案走的，你以後找工作，以及升遷都會為此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