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血染的風采2(1 / 3)

第十五章血染的風采2

李馳東還在唐昌,那裏有太多的受難者還埋在廢墟當中。還需要救援。天空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如果再不實施救援等雨下大了水庫就決堤了,那剩下的人就隻能永遠埋在廢墟裏了。

浩劫之後的唐昌一片廢墟,當李馳東搜索到縣城邊區的幼兒園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孩子微弱的呼救聲。李馳東馬上打開手電筒向發出呼救的地方照過去。大喊著:“下麵有人嗎?聽到請回答。”

“叔叔,我在這裏。”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地下傳出來。李馳東判斷出方向開始用手電筒搜索,

幾乎帶著哭腔說道:“孩子,別怕,能看到手電筒的光嗎?”

“我看得見。”孩子回答。李馳東深呼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因為他知道,此時的他不能流淚,因為他要孩子堅強,要讓孩子堅強,他自己必須堅強。

大家循著往手電筒的方向望去。一個身著黃衣服的男孩被埋在廢墟地下。他被兩塊巨大的水泥板架在中間,頭上一塊水泥板被半張桌子撐住,搖搖欲墜。幸運的是還有一道卷閘門隔在磚瓦和孩子的身體中間。孩子似乎沒有受到重傷。

“別怕,孩子,叔叔馬上救你出去。”李馳東安慰他,一邊的戰士迅速展開救援。

小男孩的左手被水泥板壓著,頭和肩膀露在外麵,一個勁地喊著:“叔叔,快救救我呢。”

一個戰士抓著孩子肩膀往外一拖,小男孩立馬叫道:“叔叔,痛。”

聽著孩子稚嫩的哭喊聲,李馳東的心裏刀割般的心疼。

原來孩子的手傷得不輕,不能盲目施救,看著孩子蒼白的小臉,一頭的血汙,大家都心急如焚。這幼小的孩子已經在水泥板下壓了將近20個小時。恐懼,疼痛,可想而知。此時大家都恨不得長一雙巨大的鐵手,立刻掀翻壓在孩子身上的鋼筋水泥。可由於大型機械一時進不來,他們隻能跪著趴著用手刨。膝蓋,磨破了,十指已經血肉模糊,但是大家就隻有一個信念——救人。大家用手將一塊塊斷磚碎石搬開,用撿來的臉盆將水泥,泥土搬出去。

這個幼兒園處於山體滑坡的邊緣,隨時都有二次受傷的危險。雖然已經是五月的天氣,但是深夜的唐昌還是寒冷刺骨。就是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下,大家都揮汗如雨,累得直不起腰。動彈不得的小男孩非常懂事聽話,自始至終都沒有哭鬧,忍著疼一聲不吭。李馳東心疼地看著他說道:“孩子,痛了就叫出來吧,叫出來好受一些。”

孩子說道:“叔叔,我不哭,我是男子漢。”

而當孩子被救出的時候,在被李馳東抱出來的一刹那,開始大哭起來。戰士們給他喝了一些葡萄糖水,孩子精神才開始有點好轉。當戰士們抬著他走出來的時候,孩子忽然伸出右手,向戰士們敬了一個禮。

那一瞬間好多人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多懂事的孩子啊。而這個廢墟裏麵不知道還埋著多少個這樣懂事的孩子。

雨開始越下越大,大家都加快了救災的步伐,現在就是跟死神搶生命的時候。在大堤決堤之前一定要走遍所有的角落,雖然此時李馳東在三天四夜的時間裏昏迷了一個多小時,其他時間連眼都沒合過。但是他們卻如此堅決地下了這個決心。他們不是偉大,或者說他們心裏沒想著多麼神聖的責任,他們隻是想救人再救人。職責也好,贖罪也好。

段嶽鵬緊緊地閉著眼睛,像是睡著的孩子一樣,郝益軍在一邊不斷地跟他說話,段嶽鵬的眼角開始慢慢地滲出眼淚。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馬上起身救人。

但是當他想站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的指揮了。他大聲地叫喊道:“為什麼我不能動了?為什麼我不能動了……”

“沒事,沒事。你太累了,醫生說休息幾天就好了。”郝益軍說這話的時候,強忍住內心的痛苦,不讓眼淚流出來。

“那你在這裏幹什麼?快去救人啊?”

“好好好,我去,我去,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馬上去。”郝益軍說著退出了病房,向地震的中心趕去。

痛苦隻會讓懦弱者更弱,強者更強。段嶽鵬再一次創造了奇跡,在一個星期艱難的努力下,他居然奇跡般地站了起來,所有的醫生都直歎這是一個奇跡。

恢複後的段嶽鵬再一次趕往唐昌,在進入唐昌縣城之前,他聽到了路邊的廢墟裏有手機的聲音,一開始他以為是哪個受災群眾的手機,也沒在意,繼續往裏走。但是緊接著又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哭聲。段嶽鵬循著手機的聲音走去。邊走邊叫道:“有人嗎?可以聽到我說話嗎?能聽得到我說話請回答我。”

“救命。”就在手機鈴聲響的位置傳來一陣微弱的求救聲。求救的是一個女人,可能是部隊搜救的時候,她正好暈倒了,或者搜救太匆忙給落下了。

她被壓、被埋的很深,所以救援隊可能沒有發現,幸好有一垛幾十厘米的矮牆擋住了被震下來的水泥板,要不然就是鋼筋鐵骨也被壓扁了。段嶽鵬連忙刨開外麵的斷磚碎石。段嶽鵬為了防止女人睡著,一邊刨一邊跟她說話:“你怎麼會被埋在下麵的,前麵的救援隊沒有發現你嗎?”

“我是為了躲避我男朋友到這裏來散心的,剛才我睡著了,又被手機鈴聲叫醒了。”那女的說道。

“為什麼要躲避你男朋友啊,你也說了是你男朋友,既然是男朋友就好好相處嘛,有什麼解決不了,兩個人也可以商量著來,何必要躲避呢?兩個人能走到一起多不容易啊?”段嶽鵬盡量找話題跟她聊。

“他很煩的,每次都跟管犯人一樣管著我。我知道他這是愛我,但是愛也是需要空間的嘛。他這樣誰受得了啊。整天黏糊在一起,會疲勞的啊。”女人說道。

段嶽鵬怔了怔,歎了口氣說道:“哎,整天在一起覺得膩,我的戰友跟他的女朋友整年都不能在一起,好不容易在一起便很快分開了,每一次都可能是生離死別,你們天天在一起都不懂得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了又哭天喊地,追悔莫及。”

“大哥,你是幹什麼的呀?”那女人問道。

段嶽鵬想了想說道:“我是特種兵。”

“哦,特種兵,怪不得。”

“怎麼了?”

“每次分開都是生離死別,你們要去執行危險的任務嗎?”

“以前是,以後不用了。”段嶽鵬傷感地說道。

“為什麼?你要退役了嗎?”

“沒有,我永遠也不會退役。”

“那你為什麼說以後再也不會執行任務了呢?”

“我是說以後再也不會執行危險的任務了。”

“可是,現在你不是依然在執行危險的任務嗎?抗震救災也是危險的任務啊。”

“是啊,不過跟以前比起來好多了。”

“特種兵大哥,你一定是一個有著很多故事的人。”

這時候手機鈴聲又響起來了。“特種兵大哥,你幫我接一下。我接不了。”

“好的。”段嶽鵬拿起手機看了看,屏幕上顯示是梁思成。

“喂,你好。”

“你是誰?你怎麼會拿著她的電話?”對方顯然是誤會段嶽鵬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找的人已經被壓在廢墟下麵,出不來了。”段嶽鵬平靜地說道。

“少來騙我了,快說你是誰?”

段嶽鵬將手機打開免提,放在廢墟外麵,跟那女的說道:“他好像誤會我了,你自己跟他說吧。”

“喂,思成,是我,袁莎,我在唐昌,我被埋在地下了,你快來啊。”袁莎幾乎哭著說道。

“啊?你撐住,我馬上過來,我馬上來,莎!你要撐住,我馬上來救你。”

“你看。你男朋友多緊張你。一個人變得小心眼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在乎你,在乎你是因為愛你。好好珍惜吧!,為愛你的人,你一定要撐下去知道嗎?”段嶽鵬說道。

“知道了,大哥,我一定會堅持的。”

就這樣段嶽鵬一邊跟她聊天,一邊雙手不停地刨,不停地挖,直到女孩的男朋友趕到,段嶽鵬已經整整挖了十個小時,終於挖開了女孩身邊的廢墟。

女孩的臉終於露出來了。

“真好,我又見到陽光了。”女孩說道。其實她隻是見到亮光,這幾天天氣一直是陰沉沉的,不過對於一個在廢墟底下埋了幾天幾夜的人來說,這無疑比陽光更可貴。我們一直在享受陽光,但是隻是失去了短短的幾天,陽光就顯得無比親切。